-
走出平昌伯爵府门前,贺南嘉在假山的喷泉池附近停了下来。
“贺寺丞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含笑问。
贺南嘉摇摇头,手抬起指向假山顶:“掉下来就不得了了?”
平昌伯爵娘子房氏顺着她手势看过去,见到那名神识不清的妇人站在假山的顶端上,吓的连腿几步,幸好被随身跟行的婆子稳稳扶住了,否则怕是要摔地上去。她脸上的血色散净,手颤抖地指着假山顶的位置,低声道:“快,快扶她下来?”
大概是担心声音太大,会惊吓到顶上的妇人,跌下来摔着,她愤怒的强调隐忍在胸腔中,狠狠地起伏了好几下,往周围扫了圈:“都是怎么看的人?都死去哪躲懒了!”
“姨娘!当心啊!”小爵爷燕宸仰着头,踮着脚、踱着步、神色又惊又慌,即刻寻了一出落脚点,手脚并用地爬上假山。
一时间,许多女使、婆子、小厮都往这里涌了过来。小厮们则是从四面八方徒手爬上假山,女使婆子都是抱着棉絮来的,纷纷铺垫在假山周围的地上,充当万一跌下来的缓冲物。
陪同姨娘的女使跑来时,才惊觉事态恶劣难以收场,吓的是花容失色地哭诉,忙跪到平昌伯爵娘子房氏的跟前。
“大娘子恕罪,姨娘闹着奴婢们去找木马,奴婢们这才一时不察觉,让她登了高处。”
“大娘子也知道的,姨娘总是爱玩捉迷藏,非要奴婢们跟她躲猫猫玩儿,奴婢们并非是躲懒,是认真地在陪姨娘啊。”
“呵!”平昌伯爵娘子房氏气笑了,尖声道:“所以,姨娘跑到假山顶上去得怪她自己,我还要谢谢你们是吗?”
两个女使纷纷摇头求恕罪。
“管家,把这俩蠢货都发卖了!”平昌伯爵娘子房氏下令。
管家躬身应了下来,就命身宽体盘的婆子将两名一直求饶的女使给拖走了。
贺南嘉被这幕深深地惊愣,这个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对一个疯癫的姨娘好的令她怀疑人生了。她手肘碰了碰阿江问:“你觉不觉得,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对这个姨娘好的过分了?”
阿江挑眉点点头,却道:“贺寺丞说的有理,可小人想咱们也就是一过客,谁晓得背地里究竟是什么样儿的?阳奉阴违的事儿可多了去了,这些高门的大娘子可会做戏了呢!”
贺南嘉想点头,可直觉让她没动。
最后,在一众奴仆的多方努力下、还有燕宸的亲力亲为,那名神志不轻的妇人被稳稳地接力送下来。
平昌伯爵娘子房氏擦了擦眼,几乎三两步冲到那妇人跟前,凶了一句:“日后你再敢爬上去,我就把你给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