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这日休沐。
贺南嘉本想睡到大中午再起的,听见冬梅夏荷传母亲善氏的话,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每月最不开心的日子便是休沐与母亲一起了,要么听她唠叨、要么被她教导……
尽管不乐意,她还是由二人伺候起床梳洗。
到了正厅,大哥哥贺文宣、大嫂赵锦烟都在,她赶紧坐到夫妇俩身旁,意外的是傅琛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娇俏的老熟人。
阿通身着浅杏色白裙,头扎了两个发髻,左右两边各别了精致钗环,简美不俗,黛眉清染、唇红齿白,俨然京城贵女模样,出挑的越来越漂亮了。
她朝贺南嘉青涩一笑,眉眼灵动。
善氏手上握着一枚雪白的玉镯,指腹轻轻摩挲,视如珍宝,她久久注视阿通的双眸水光莹闪,眸中的倒影跟着晃动。
贺南嘉上身微微靠左,低声问:“大哥哥,母亲怎么了?”
贺文宣抬手指向母亲手中玉镯,“似乎是母亲顾人的遗物。”
除了李廉,善氏还有哪个故人?贺南嘉也就敢心里推敲,面上谨记善氏的教诲:不可妄议长辈!但很快想起来,那只剔透雪白的玉镯,第一次见到阿通时她的手腕上就有种这个。
这时,门房通传赵将军到。
管家都不用引路,赵将军熟门熟路地进来,先对侯府主人示礼,再对傅琛拱手:“傅将军,有何要事商议?”
他才安排好要前往北地的行程,就收到飙凌卫的请示,称傅琛有要事请他前往贺武侯府一趟,贺龟侯不在,他倒是乐意走,带着疑惑匆匆来了。
傅琛颔首回礼,手缓缓移向阿通,“赵将军可觉眼前女子眼熟?”
贺南嘉、贺文宣、赵锦烟闻声看去。
赵将军也看过去,先是皱了皱眉,看了好一会儿眼眸忽然睁圆,他难以置信,即刻看向主位的善书琴,见她已是泪流不停、双唇颤抖,心中那份不确定荡然无存。
可此事太过渺茫,他虽然年年找,可心中早已认命,忽然冒出来这般想象的,他只觉头晕目眩,向后踉跄了几步,好在被女婿贺文宣稳稳的扶住。
“岳丈大人!?”
“我没事!”
赵将军摆摆手,站稳后重新看向阿通,眸中闪烁累累星光,“丫头年芳几何?”
阿通眨眨眼摇头:“我也不知,从人牙子那出来算起,我有十六了。”
赵将军迟疑一瞬,看向傅琛,“年龄似乎?”
傅琛起身,“这便是我带阿通来的原因,还请赵将军、贺大娘子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