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茶花的花瓣因为淋了雨,所以干瘪中带了些湿润,上头还有一些泥土,这些都能说明此花在车轮轴上待了几日。皇城才有,民间没有,那么那辆平车就并非出自民间了。
陆怀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辆车一定是从皇城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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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丞刘和睡眼惺忪地将厚厚的录薄拿出来,递给几位官员。
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心中幽怨无比。这些官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官银是在平阳驿站被盗的,来他天临寺一个小驿站做甚?
可他最多是心理嘀咕,可不敢宣之于表,光一个皇族傅氏就让他够呛了,更别提两外两人一个位四品文官,另一位五品武将、还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
“可有什么不对?”他小心翼翼的问。
贺南嘉指着四日前的记录问:“这些都是什么货物?用什么车推运?从何而来?去向何处?”
驿丞刘和心下一梗,他都一把年纪,怎记得这些?心理埋冤者,身体还是老实照做。
他凑近来看,回忆了一番,称第一个到驿站的这是马车,上头都是丝绸,从南下上京要进供到宫里的。第二个也是马车,里头都是首饰、珠宝,是渭阳四大家族抄家所缴,也是要上供朝廷的。他指着后边两个道:“这两辆都是平车,里面装的全是石土,用作天临寺翻修用的,从周边的平阳工官坊运来。”
贺南嘉、傅琛、贺文宣、陆怀远相互看了看。
贺南嘉指着最后两辆的记录:“刘大人可翻箱查看过?”
这是常规操作,驿丞刘和笃定,“自然。”
他指着最后一个记录,“这便是盗窃于平阳驿站的官银,他们是最后进入驿站的,下官也翻箱查阅过,走时亦然,并无异样。”
他生怕会背锅,又指着前面的从平阳官工坊出来的记录说:“这其中一辆车的车轮坏了,上不了山,所以就留在驿站,就在恭房院子外。”
至此,四人没再询问,傅琛要求驿丞刘和不可将今日一事说出,直到破案前。
驿丞刘和连声应下。
几人去了贺文宣的厢房,贺南嘉带上门,四人围着棋盘而坐。
“我们一开始都被带偏了,官银很有可能是在这儿就被调包。”陆怀远的结论,另外三人都知晓,见他们不做声,他皱眉迟疑问:“我说的不对?”
“我在想,”贺南嘉一开始就想过的话题,她杏眸扬起层层的疑云,“盗窃将十万两官银占为己有,怎样流通出去。”
陆怀远这次稍稍灵光一些,没再反驳她,“你认为是……”
“天临寺。”贺南嘉傅琛异口同声。
天临寺堪称为京城的国寺,每年圣人祭天都会来此,据说那的高僧也是前朝就沿袭至今,母亲善氏就曾特地为贺南嘉去求过子嗣,可见天临寺在富贵人眼中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