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远脸色也好了些。
贺南嘉站前一步,“臣女进来时就发现,东院地面如水洗一般整洁,就连驿卒和杂役的鞋头上都没青苔,说明驿站的地面定时有杂役打扫,所以青苔只有屋顶才有,诸位大人现在就可出去看看。”
众人都看向杂役和驿卒的鞋,果然干净的和新的一样。
杂役和驿卒面面相觑一瞬,都没说他们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打扫,毕竟说多了错多。
工部主事顾聪起身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站在院子一角看向屋顶,再进来时笑赞驿丞王贤:“王驿丞管理有方,别说青苔了,就是灰都很少啊。”
说着他坐回抬起脚,鞋底净如水洗。
渭阳新任知府刘岸山和兵部都尉李廉纷纷表示。
“来时就察觉驿站整洁无比。”
“不错,比起自己府中还要洁净几分。”
驿丞王贤冷汗却爬上额头,他头一回觉得好心办了坏事。
驿站地面没有青苔,那就说明平阳王二子张威的确上了存放官银的厢房顶,可那是平阳王二子啊,要什么没有,何必自毁前程盗窃官银?此时他说的话就至关重要了,承认就是让张威的话成了谎言,得罪了平阳王府。不承认就是让众人觉得他有包庇之嫌。
他只得躬身颔首,悻悻挤出一个得体的弧度,“曾有官员因地面污渍摔断了腿骨头,下官这才重视地面整洁。”
这是真事。
上一任驿丞就是因此走的,否则也轮不到他。想来平阳王府也不会太过生气。
平阳王二子张威当然生气,他真没上过存放官银的厢房顶,其他房顶也没上过,鬼知道鞋头怎会沾上青苔?他在王府中管辖护卫所,是个武将,怎会跟臭酸儒的文官一样,吃饱了没事干一天到晚看鞋子?
他道:“也许是那贼雾盗窃官银时,将青苔弄了上来,为的是污蔑栽赃。”
他看向对侧的三位官员:“四日前的雾气多大,诸位大人都是亲眼目睹的,我当时就在这堂外,兴许就是那时被雾气从屋顶上带下的青苔给沾上的。”
贺南嘉翻个白眼,编出这种话平阳王一脉真不咋地!
对侧两位官员看平阳王二子张威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兵部都尉李廉起身,面向陆怀远拱手:“三日前夜里,我见到威二爷去了贺武侯厢房,进去亥时左右,待了一个时辰。”
第二日,他见贺武侯浑身无力,便推测出大概二人在厢房里有过细小的争斗,只不过贺武侯自己没说,他便懒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