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见师父喝酒,你觉得好奇,于是你非要我买点酒给你尝。
我要是不买,你和我切磋的时候,你就一个劲用枪戳我。”
“你那时候就跟知知一般大的岁数,真能折腾人。”
“我悄悄给你买了点酒,结果给你的时候被师父发现了,师父还以为是我带坏你……太难了……我当年太难了……”
“这么一想,裴……郝村长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啊。”
伍瑛娘一掌拍在袁迟肩上,微笑凝视:
“师兄还是像当年一样不会说话,要不要和我切磋一把?”
袁迟顾左右而言他:
“哎,郝村长哪去了?叫他也来喝一杯。”
伍瑛娘往自己院落的方向一指:
“在里面和人说话呢。
“
山里有花香、果香、酒香,而小院里此刻有茶香。
贺晏青终于逮住机会给郝仁煮茶喝了。
这本来是一件让贺晏青很开心的事,可眼下两人的对话,让贺晏青喜悦激动的心情消散了一大半。
“子信阿兄,你们回京后一切小心,我……我就不回去了。”
贺晏青撇去茶汤上的浮沫。
他的眼神随着茶汤中的茶叶浮浮沉沉,有些飘忽不定。
他知道父亲和当年裴家冤案有关,因此这些年来一直心怀愧疚。
他心中固然是怨父亲的,但若要他与贺家决裂,他做不到。
郝仁此次回京会做什么,贺晏青虽然不能猜全,可他知道郝仁与父亲注定会对峙。
他宁可待在岭南,继续在茶园中做一个茶农。
“好,那你留在山上,我会同村中人说好。”
贺晏青的回答在郝仁意料之中。
郝仁也觉得这样最好,至于贺晏青中毒一事,他会交代好留下的村中心腹,定期给贺晏青解药。
茶汤舀入碗中,清香四溢。
郝仁饮了一口茶,忽然笑:
“贺三,你煮茶的手艺已远胜于我了。”
贺晏青被夸得有几分慌乱,又听郝仁继续道:
“这些年,我过的是真正的山民日子,在诗画茶艺方面的造诣,我已不如你了。
你无需学我,你自己就可以做得很好了。”
“你若在山中有空,不妨带着乡里的一些孩子们一起多制些茶,若是有足够的茶饼销往外地,说不定你的茶不会比黑山墨名气小。”
贺晏青眼中亮起光:
“子信阿兄觉得我制的茶会出名?”
郝仁:“你若笃志钻研,定有所成,我翘首以盼。”
翘首以盼?
贺晏青好像只听到了后面半句话,吸足了一口气道:
“好,我一定会制出来,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