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旻繁放下咖啡杯,接着道,“其实他连求婚戒指都定制好了,我帮他从国外人肉背回来的。他原本计划去年十一向你求婚,因为他也知道他爸那德性,未免夜长梦多,就想着早点下手,谁知还是晚了。”
戴旻繁做作地抹了抹眼角,表情有些难过,他说,“所有人都没想到你们会分手,总觉得他爸就算再怎么样,只要你们真心相爱,都不至于分手,谁知道你们说分就分了,为了你,他选择离开,去了安西。”
孙霏琳抽了张纸,掩住了半张脸。
戴旻繁说,“那天你给他点了赞,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我说你答应初五那天来,他反复和我确认是不是你亲口说的,那样子真的跟个孩子似的。元旦第二天晚上,凌晨两点,我还以为那家伙来祝我新年快乐呢,谁知他还是来问我,你是不是真的答应了去见他。所以初五那天你没去,我觉得你挺冷血的,你大概不知道他有多失望。”
孙霏琳听到这里,早已无法继续这场单方面的对话,她站起身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对戴旻繁说,“谢谢,但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戴旻繁仰头看向她问,“是不敢再听了吗?”
孙霏琳擦干净了自己的脸,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但请你不要再说了,今天谢谢款待。”
随后,她鞠了个躬,算是道谢,转身走了,带起了一阵凉风。
戴旻繁喝了口加了零卡糖的美式,啧了一声。
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这豆子有些烘焙过度了,怎么这么苦,还不香呢?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指缝间溜走。
邵晨回到安西的时候,还是寒冬,冰封千里。
返回咔舍的路上,队员们都在说着这次春节回家的事。
邵晨坐在大巴的第一排安静地听着,心里其实是羡慕的。
即便年少有为,也有他的求而不得。
总指挥部的成员是最先到达目的地的。
邵晨微笑着同其他几个分指挥部的队员们挥手告别。
下了车。
雪域高山上刮来的风,吹得他头发凌乱。
咔舍在下雪,咔舍古城,落在一片苍茫无尽的银装素裹之中。
邵晨站在原地,等着大巴离开,一直目送。
身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花,他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听着北风呼啸着卷起万千飘雪,感受着这个冬天的无边寒冷。
回海城这十五天,小白猫依依被寄养在了地区党委办公室的一个民族姑娘家里。
邵晨回咔舍之后,将依依接了回去。
结果依依生气了,好多天没带搭理他。
要不是他这一趟回来带了猫罐头和零食,依依只怕这辈子都要跟他怄气绝交了。
小猫也如此通人性。
万物皆有灵。
邵晨不免伤感。
当一份感情被封存三年之后,此生还有机会重启吗?
人生就是一次次的赌。
反正来到这世界上的时候,本就一无所有。
所以即便赌输了,也无非是继续一无所有。
对感情这件事,他从来悲观。
他自问,如果在她身边的话,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恐怕做不到大度,更无法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