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雷厉风行的华重楼,又是找药,又是取水,来回几趟,跑得桃花一样的面庞,泛起红晕。
眼眸深处,更添水灵。
但她也不觉得累,从袖中掏出小巧的匕首,又从发髻上,拔下银簪,在火上加热消毒之后,华重楼的眼神凌厉起来,“大师,忍着点。”
呃?
裴彻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姑娘尽管动手,不碍事的。”
华重楼听闻这话,唇角上扬,“大师,若不咬着点巾帕之类……”
“不用!”
瞧不起谁呢?
断臂之痛,尚且能忍,这区区脓胞,有何可惧?
华重楼挑眉,“大师,挤脓之时,是有些受罪的。”
“不怕!”
好!
真男人,我欣赏你此刻的英勇,盼着你一会儿也能从容自若。
一炷香后,裴彻大汗淋漓,天空之中,无数惊鸟飞起,只因不久之前,一声男子惊呼,响彻云霄。
疼!
是裴彻没想到的疼,还是持续连贯的,华重楼看着弱不禁风,但下手极狠。
丝毫没有因为裴彻呼痛,而手下留情。
正保打着火把,还时不时递上干净布团,疥疮里的脓液,也不是匕首挑开就能自行流出,华重楼的手,这时化身为魔爪,开始挤压。
裴彻没有忍住第一声。
后面的他咬紧牙关,隐忍在口中,华重楼挤了好一会儿,直到用银簪挑出里面的膜,方才作罢。
“忍一忍,大师,我要上药了。”
话音刚落,适才洗干净的蒲公英,已被捣碎,华重楼抓过来一把,就按到了裴彻的疥疮上头。
啊——!
又一声惨叫,如若这山林里头有人,早被吓得三魂七魄全掉完了。
“师父,您可还好?”
裴彻艰难摇头,“无事。”
华重楼又看向炭火上头,吊着的铜砵里,煮沸的药草,“大师一会儿服下,明早再给您换药,连续三五日,就恢复如初了。”
裴彻苍白着脸,“……多谢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