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的眼皮都睁不开的江余把脸凑到他拿过来的热毛巾上面蹭蹭,雷湑面部轻微动了一下。
太懒了。
雷湑坐在炕头洗脚,偶尔去瞥旁边熟睡的人,盯着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他又想·抽·根烟了。
本该沉睡的人突然冷不丁开口,嗓音含·着浑浊的慵懒,“我脸上有字?”
雷湑有种做贼心虚的窘迫,他面不改色的的收回视线,双脚在木盆里磨·蹭了几下,“起来,洗脚。”
江余撑着胳膊慢吞吞起来,半闭着眼睛把脚放进去,下一刻他被烫的缩回脚,“你不烫?”
雷湑盯着很自然踩在他脚背上的那两只白皙的脚,他微摇头,脚掌常年摩·擦,皮厚,耐烫耐寒,这点温度对他没感觉。
两人洗个脚洗了十几分钟,躺回炕上,头挨着头一人盖一床被子,江余打了个哈欠,“你明天起来的时候轻一点,让我多睡一会。”
黑暗中雷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嗯了一声。
后半夜江余被饿醒了,他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推推旁边的雷湑,“我饿了。”
雷湑揉·揉眼睛,把被子掀开去厨房的篮子里拿了一个鸡蛋在碗口打开,又倒进去一点芝麻,拿筷子搅搅,端进屋让江余喝了。
天擦亮的时候雷湑就起来干活,江余起不来,翻了个身继续睡。
雷湑扣好扣子朝炕上望了一眼,薄唇抿了抿,过去把江余伸在外面的胳膊腿放进被子里。
“人呢?”雷老太不高兴的冲屋里喊,“还在睡?”
雷湑敲掉鞋底的泥土,“他累。”
“累?拔几根萝卜就累着了?他又不是你媳妇,你那个心疼的样子做什么?”雷老太进去,拿手里用来赶鸭子的长竹竿推推江余,“起来。”
江余额头跳起一根青筋,他黑着脸抓抓乱糟糟的头发,什么睡意都没了。
“快刷牙洗脸去,一会儿剁一点菜叶子把猪喂了。”雷老太末了还用方言骂了一句,大致是懒娃没人要的意思。
她听大家伙说了,这孩子昨儿下午根本没干什么活,也不知道大湑是不是脑子缺根筋,竟然惯着对方在那偷懒。
江余翻白眼,背过身无视。
喂猪是个技术活,对于江余来说,他抱了一大把菜叶子,在雷老太的监督下剁碎,拌了一瓢粗糠放槽里拿棍子搅·动好。
这完这些,猪是喂饱了,江余饿的前胸贴后背。
雷老太一早上都在念叨厨房篮子里的鸡蛋怎么少了一个,江余快被她给瞅的头上冒烟了,连粥都没喝就跑去找雷湑。
风吹着田里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垂压着,早上的湿气很大,田埂两边的杂草豆叶全是露水,江余踩着一深一浅的泥坑跑到雷湑那里,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摸了摸,摸出一根烟和火柴盒点上。
“你干,干……”雷湑放下铁锹有些懵,被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热。
“啥。”江余吐了个烟圈,扫他一眼。
第88章 卷 八
c市,初冬,六点半
天还没亮透,夹着蒙蒙的灰色,冷冽的风吹在裹·着厚厚一层的外套去上班的行人脸上,惹来的是没完没了的埋怨和咒骂。
位于铜湖湾的偌大一片别墅区还沉浸在寂静中,其中一栋别墅前的花园里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