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想法?”韩信平静如水的问道。
上官芷水深吸一口气,“我想让陶家成为您的御用商家,我们可以优先以最实惠的价格卖给你们粮草、兵器、甲胄、战马,凡事秦国需要的,我们都能供给。”
“绝无可能。”韩信断然拒绝,目光盯着上官芷水说道;“这些都是军队立足的根本,秦国不是齐国,它有一系列完整的供给体系,我又岂会让这些要害落入商贾之手。”
诚然,如果由商贾经手供给,确实能大大的降低供给的成本减少国家的负担,但这其中也隐藏着极大的危险。要害受制于他人,万一供给的商贾通敌对势力勾结,那无疑等于断了秦军的血管,韩信是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上官芷水见韩信断然拒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意料之中的事情。又借机开口道;“我想上将军您是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不如换个说法。您带领的秦军不断的攻城掠地,秦国的版图也不断在扩大,新收的疆域大多残破不堪,急需钱粮注入。而我们陶家则跟在秦军之后,你们打下来,我们则将源源不断的物质输入其中,借此站稳脚跟谋取利润,上将军以为如何?”
韩信紧紧的盯着上官芷水,开口说道;“继续说。”
上官芷水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说道;“其实天下商机何其多,只不是是道路所阻物质不得运转而已,比如巴蜀的锦帛,一匹成本不过五十钱,辗转卖到齐国标价千钱尚有数不尽的人哄抢。如果上将军重新平定了天下,那必然安抚天下黎明百姓,如果什么东西都要由官府经手,不但耗费居多,而且收效显微,倒不如托给商贾运转。”
她见韩信低着头,脸色露出思索的设色,便猜到这些话已经说入到了他的心中。忽然脑中一热,鼓起了勇气说道;“上将军,其实秦国的国策中有许多不妥的地方,并不适合治理天下。”
“哦?”韩信微微吃惊,抬起头来看着上官芷水,倒也没生气,只是问道;“愿闻其详。”
上官芷水见韩信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娓娓道;“秦国立国的根本是商君的耕战之法,所行的国策也是法家之术,这些用于战事争霸确实再适合不过了,所以关东六国才会被秦国相继所灭。但这套重农轻商的理念用来治理天下显然就行不通了。”
“韩非子中把商贾贬为五蠹之一,认为我们不事生产,只是靠着囤积货物投机取巧来谋取农民的利益,所以秦国也对商贾多加禁令和打击。其实这本质上就是荒谬之说,商人所逐的不过是‘利’耳,何为‘利’,就是那你不需要的,去换取别人不需要的但你需要的东西。商人重充当的不过是媒介的作用而已。如果没有商贾,那何来民安思乐之说?”
“当年始皇帝广修驿道,本可用来加强各地商贾的交流,但始皇帝不但不同意,反而严加打击。秦国统一了十三年,国家非但没有国力增长,反而一直再走倒退,府库中入不敷出。秦国治国过度依赖官府的强制性,而忽略了商场上的自主性。秦国就常常出现这种情况,巴蜀府库中的粮草堆积如山,但河北却在闹饥荒,官府调运的效率极其低下,一路上层层盘剥克扣的也十分严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有商贾,那完全不会这种情况。归根到底,还是秦国那套耕战的思维不再和时宜了,对商贾应该开放禁令,让他们自由来往。也不必在歧视商人,应该对一些贡献很大的商人授予荣勋。”
韩信到没想到上官芷水竟然会有如此不凡的见识,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她的话,颇有几分道理,秦国确实重农轻商的风气太严重了,必须从根子里改变。
见韩信沉吟了半响没有说话,上官芷水不禁有些焦急的催道;“不知上将军对我的意见有何看法。”
“不错,我很有兴趣。”韩信点了点头,微笑的看着上官芷水道;“这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选择陶家。换句话说,以你我现在的交情和我对陶家的了解不深,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的诚意?”
二百四十五章齐地(五)
上官芷水一愣,显然没想到韩信会这么问她,睁大着眼睛看着韩信,有些不知所指
韩信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朝着她走了过去,上官芷水也连忙手脚慌乱的站了起来
“换句话说,你得让我信任你,信任你们陶家”韩信上前数步,面上带着笑容,靠近上官芷水居高临下的说道
上官芷水手紧紧抓住裙摆,身子忍不住向后靠去,一脸惊慌的看着韩信,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般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事到临头,到底还是慌了神
韩信仍然笑吟吟的看着她,却见她忽然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满脸晕红,在火光下极为诱人韩信不由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上官芷水闭目等了半天,却始终未见韩信有些工作,忍不住睁开眼睛来却见韩信只是保持在数尺之外,正抱手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些戏谑之色
韩信终于开口说道;“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感兴趣的是你的才华,而不是你的身体哦不……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没有魅力吸引力不够,其实我对你本人也十分有兴趣的,只是……那个,你应该知道……”
韩信比划着解释了半天,却越解释越说不清,见上官芷水仍然瞪大着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一脸的无辜样子没办法只好摊了摊手说道;“你明白吗?”
上官芷水面色一红,低下头去,心中大概已经明白了韩信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可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些失落
强自镇定了下来,挽了挽额头零落的秀,上官芷水满脸红晕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可又有些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韩信眼睛睁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