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失利?”
王姮微怔。
过去的一年多里,他们夫妻远离京城,却始终关注。
京中诸事,大到朝堂要务,小到市井传闻,王姮都有消息渠道得知。
更不用说还有楼彧,他本就是至尊父子的心腹,每隔几日,就会有信使来往于南州、京城。
是以,王姮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朝廷一直都对外用兵。
西北、西南,还有东北。
……说得好听些,这是圣人有着征伐天下的雄心壮志;说的难听些,就是圣人穷兵黩武。
所幸,圣人有个好太子,总能为他的征战,筹措足够的粮饷。
但,征战这种事儿,也颇有几分“胜者为王”的意味。
劳动大军,消耗巨大,赢了,将周围的番邦、敌国全都征服,还能说得过去。
朝堂上的诸公,也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是败了,本就对圣人“善征伐”不满的朝臣们,就不能忍了。
不说御史,就是三省六部的其他朝臣,也会忍不住的“劝谏”。
朝堂有了反对的声音,京城表面的和谐安宁就会被打破。
京城,又起风了!
王姮不是寻常内宅妇人,她处在权利中心,对朝政十分敏锐。
只是听闻东征战败的消息,王姮就想到了许多许多。
片刻后,她直直的看向楼彧的眼睛:“阿兄,我们要回京了吗?”
南邦已灭,蜀王之事也已经调查清楚,只等京中的处理结果。
楼彧此来南州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
楼彧还额外的在南州施以种种仁政,并获得了不小的政绩:
清理隐户隐田,为南州开拓良田,增加人口。
打破当地豪族的垄断,消除地方的顽固势力,增强官衙的威信力。
加强官学的建设,与山中夷族合作,教化山民,进一步推行儒家教育。
架桥、铺路,开办慈幼局、平价诊所等等惠民机构,最大程度的帮扶底层的百姓……
因着时间的关系,这些措施,有的已经完成,有的却刚刚开始。
但,基本上都有了大致的框架,只需继任的官员继续推行,少则一两年,慢则三五年,必定有所成效。
而为了确保这一切,楼彧已经选好了继任者——
他的学生,从京城带来的士子们。
可以说,楼彧已经将所有都计划好,就算此时回京,南州以及整个西南也能按照他制定的目标,平稳有序的发展。
楼彧原本就已经计划回京,东征失利的消息,将会加快他回京的步伐。
“嗯!太子本就体弱,这一年,又是筹措粮饷,又是处理朝政,心神损耗得厉害!”
“朝堂上,本就势力繁杂。世家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一本《氏族志》,还是无法彻底破除他们对于权利的垄断。”
楼彧捏了捏眉心,缓缓的说着:“太子,很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