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擦擦嘴,把茶杯放下,急急的道:“四姨太,三小姐,老奴刚刚听到老太太有意把管家之位继续传给大太太呢”
“怎么会这样?”三姐儿难得的有些激动起来。
她一直以为老太太会在差不多的时候把管家之位传给四姨娘的,这并不会不合理,因为君朝就是这样的,传管家之位并不只看人的身份……说穿了就是要看管家之位的待选人是不是讨得原管家之人的欢心。
这点三姐儿一直是有信心的,毕竟几年前老太太匆匆带了二房的人去外府的宅子静养,既然都说了是匆匆,所以老太太是没有太多准备的。
而且那时候大太太也被大老爷保护得极好,几年前的那会儿,老太太也难以完全忤逆大老爷的意思,擅自把位子传给四姨太。所以几年前管家的位置才会落得大太太手里,这是大太太捡的便宜。
但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同,最近大老爷和大太太闹得厉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失去了大老爷庇护的大太太,怎么可能还能接手管家之位?
况且四姐儿要嫁去陈府,已经确定对苏府没有什么帮助了。但她可是既有可能嫁去侯府的,母凭女贵,老太太怎么也不应该又决定把管家之位给大太太才是。
一时之间,三姐儿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反观之,四姨太却是难得的平静,完全不见平时的那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模样,她沉下声对着三姐儿道:“三儿,没什么好奇怪的,府里本来就是大太太做主,这会儿老太太也只是把位置重新还给大太太罢了。”
“这事其实合情合理。”四姨娘边说边自个点头。
三姐儿一看心里就生了些怒气,什么合情合理,她一直为了自己,为了四姨娘做着些违心的事,到这个地步,四姨娘居然就说一句合情合理?
敢情当她锦年平时做的那些事都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
“姨娘……”三姐儿唤着四姨娘,这儿有外人在场,她不能直呼娘亲,但姨娘这两字是真真咬着唇说出来的。
“三儿啊,听姨娘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准备嫁去侯府的事,不要再在府里动什么歪心思了,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该是我们的,奈何你就算有翻天的本领,最终都不会落在我们手里。”四姨娘握住三姐儿的手,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话。
三姐儿瞪圆了双眼,“姨娘你什么意思?”
“就是三儿你听到的意思……”四姨娘终还是性格使然,大大咧咧却又胆子小,连对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敢大声,三姐儿语气高点儿,四姨娘本来鼓起的勇气便被压了下去。
三姐儿听得四姨娘那一番话,心里一股闷气涌上心来,喉咙里升起一股燥痒感,她猛地掏出腰间的绢帕,捂着嘴狠狠咳了几声。
“三儿,你……”四姨娘惊惶的看着三姐儿手里的绢帕,那绢帕上带着斑斑血迹,难不成三儿身体又开始差了?
四姨娘一下子慌了神,转头对廖妈道:“廖妈,麻烦您去请下大夫。”
“站着”三姐儿厉声呵住了廖妈,“不准去。”
廖妈一下子不知道该听谁的才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今天看到的事谁也不准说,若是你说了……”三姐儿眼里透出狠厉至极的目光。
廖妈连连点头,“老奴定然不会说的。”
三姐儿又唤来了花青,把绢帕递给她让她去洗干净了,花青领了命退了出去。
廖妈见平日里一贯温柔的三姐儿铁青着脸,又看了看四姨太,面色也是不大好看,她一下就嗅出了这暖阁里不寻常的气氛,忙起身告辞了。
“三儿啊,你身子怎么又不好了?”四姨娘心疼得要命。
三姐儿叹口气,知晓娘亲心疼她的身子,便也放柔了声音道:“还不是李大夫出事了,女儿再怎么还是没有李大夫那本事,很难自己调理自己的身子……”
“都怪我,都怪我啊”四姨娘痛心疾首的说着,双眼也紧闭了起来,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三姐儿心念一动,低声问着四姨娘:“娘亲,你是不是知道李大夫的一些秘密的事?或者说……你有某些女儿并不知道的事?”
从暖阁里告辞的廖妈,心还跳得有些厉害,她不是不知道三小姐打的那些算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开始怀疑,三小姐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三小姐说实在的并不是个可怜人,虽然小时候遭过一场罪,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所谓没人提亲之类的事,说穿了都是大太太给拦下的,虽然不知道大太太那么做的目的,但府里也没有人敢忤逆大太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