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王李,就该斩草除根,你家都抄了!
又一己之仁放过孺子干什么?你放过他们,可想过未来他们是否会放过你?!”
“你于他们是抄家杀亲之仇!”
祁元祚不惧:“抄家之后,他们就是罪人之后,孤将是他们一辈子触及不到的高度,何惧之有!”
齐帝训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事,朕不退!”
祁元祚倏地一笑:“父皇的担忧无非是怕这些人仰仗娘家起势,又对孤怀恨在心,父皇不必有这样的忧虑。”
“因为不止王李,不止五姓,所有敢把爪子伸到土地、盐铁、矿产、化肥、船妓之上的,孤都不会放过。”
“奸淫掳掠自居法律至上的败类,孤也会一并清除,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按年。”
“眼下这一步,孤只打算把五大姓摧了,没了五姓,所谓世家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慢慢耗死就是。”
这就是祁元祚的打算。
齐帝生出无力之感,他红着眼眶句句斥责
“朕是皇帝,这些事是该朕来处理,朕来决策,你背着朕,一意孤行,擅自决定好一切,甚至不容朕违逆。”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豚儿,你我谁父谁子?谁君谁臣?”
“你可想过朕会担忧,会生气,会恼怒?”
“你一心扳倒世家,世家究竟哪里惹了你让你片刻等不得?为了斗世家,连你我父子情都不顾了吗?”
“朕步步退让,在你眼里难道是理所当然,朕想法就是错的,你的想法就是对的,你半点也听不进去朕的意愿吗!”
齐帝几乎是泪如雨下:
“朕何尝不知五姓积弊,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朕现在不动,是因为这些人手中有私兵!
边关即将起烽火,各地驻军抽调,你此时要他们的命,一旦他们要鱼死网破,朕无兵!
护不住你啊!”
“哪怕你等到秋收呢?”
秋收时节,匈奴也忙着备粮草,轻易不会开战,到时驻边军会回来。
齐帝做事求十分稳,他只要调兵,定是围困整个江南的兵力,以绝对胜算清算了他们。
所以他让豚儿再等等。
为何非要孤注一掷,险中求胜呢?
祁元祚轻声笑了,他慢慢的揣起手,隐藏心绪起伏
“父皇知道船妓吗?船妓的归宿是平浪湖底,她们的尸体养肥了整片湖域的梅鲚鱼。”
齐帝明显对梅鲚鱼的反应更大,因为梅鲚鱼不能吃了,所以想起了平浪湖沉尸一事。
“父皇知道走妓吗?濒死的时候拉到大街上叫价,没有尊严的被人为发挥最后价值。”
文字和言语不足以形容祁元祚亲眼看到的震撼,那一刻他甚至怀疑,这还是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