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绿衣童子太初已踩着悬浮的叶片疾冲而来,玉瓶在他掌心泛着温润的光,瓶口溢出的灵泉却诡异地凝成血珠,道:“师父息怒!这乡野之人哪里懂得礼数?不如徒儿为您斟杯灵泉,消消气!”
他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将“乡野之人”这四个字说得很重,仿佛要把其中的鄙夷和不屑都表现出来。
当他的指尖划过玉瓶时,那玉瓶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瓶身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浮雕。
这些人脸都扭曲着,看上去异常狰狞,而且它们似乎还在无声地哀嚎着,让人毛骨悚然。
“礼数?”
耘收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对所谓“礼数”的蔑视和嘲讽。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礼数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他那苍白的指尖微微抬起,玉瓶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了一样,突然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青石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玉瓶瞬间炸裂成了无数晶莹的碎片,四处飞溅。
那原本清澈透明的灵泉也随着玉瓶的破碎而泼洒开来,溅落在了焦黑的土地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灵泉与土地接触的瞬间,蒸腾起的白雾中竟然隐隐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
这些人脸比之前在玉瓶上看到的更加恐怖,它们的嘴巴微张着,发出一阵细若蚊蝇的啜泣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哀怨。
“不过是些仰仗神恩苟活的蝼蚁罢了,连感恩戴德都要人教?”
耘收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他的袖袍在风中翻飞着,如同一只展翅的黑鹰。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虚空之中突然裂开了一道道蛛网般的纹路,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撕裂开来。
而在那纹路的中心,一团幽蓝的火焰缓缓凝聚成形。
那火焰的颜色深邃而神秘,火苗吞吐间,竟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鬼哭,让人不寒而栗。
“赵无虞,你可知道为什么这方圆二十里会成为无人区?为什么连最顽强的荆棘都无法在这里生长?”
耘收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赵无虞,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是师父布雨时,嫌此处村民供奉的祭品不够新鲜!"
蓝衣童子太始踮着脚尖跳起来,铜铃撞出欢快的节奏,眼中却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就在他的话音还未落定的时候,耘收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抹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上,竟然罕见地浮现出了一种满足的神色,就好像一条毒蛇刚刚吞下了自己的猎物,正沉浸在得逞的喜悦之中。
“不错。”
他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