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心事?”于他怀中抬起头来,万十八自他冷情的脸上嗅出一丝不对劲。
“吾吵醒你了?”收回飘远的思绪,皇上侧首望她。
“没这回事。是十八睡饱了。”当皇上抱起她时,她便已清醒了。“在为了明日该如何处置叛臣而伤神?”双手平贴于皇上胸前,撑起上半身的她将眼前的他瞧得仔细。
“你听说了?”对于她总能轻易猜中他心事一事,他已渐渐视为理所当然。
“这么大的阵仗,连百姓都知晓原由了,身为大纳言的十八怎能不清楚?”
“你说,吾该如何处置?”数百条人命全在他一念之间。
“皇上已给过他们机会了。”三日期限虽不算长,却也不算短。
“吾可是昏庸残暴之王?”
明白皇上为何如此一问的她,心中疼惜着。“皇上是十八见过最英明睿智的皇上。”
“那……”
伸指按压上皇上的唇,万十八摇了下头。“贪婪本是人的劣根性。贫穷时,渴求荣华富贵;名利双收时,渴求位高权重。被欲望所主宰之人,任何事皆做得出来。”
“吾从不渴求此位。”他所渴求者,唯她而已。
“十八明白,皇上是身不由己。”身为王朝的二皇子,皇上有他应尽之责。“皇上不是人当的,只有皇上明白个中滋味。”
“皇上不是人当的?”她的话逗笑了他。“说得好。”忍不住地,他亲吻了下她的额。唯有和她在一块儿时,他才能如此安心自在。
“这话是第十七代大纳言说的,十八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那被皇上吻过的额心,温热着。
是吗?
望着她唇边浅笑,他心中却兴起了一股歉疚。
万十七会说出“皇上不是人当的”这句话,表示他深知宫廷争斗与人心狡诈。这样的他岂会愿意自己的亲生女儿身陷其中?
身为大纳言是不容推拒的宿命,但入宫为妃却是可选择的。而她,仍是飞蛾扑火般地迎来。
“万十七可有对你说,你是王朝以来最傻的大纳言?”突然间,皇上环紧了她的身,于她耳边低喃。
摇了摇头,万十八说得得意。“家父说,十八是最得宠的大纳言,而皇上是仁慈的好皇上。”
仁慈的好皇上?这是她第二回这么说他了。“何以见得?”
“将十八这嫁不出去的女子纳为自己的妃,此等善心义举岂不堪称仁慈?”
“你可知晓你的未及出嫁源自于吾的私心?”他身指抚着她微笑的唇。“吾不愿见你嫁与他人为妻。”
“皇上私心的好。”他坦承的妒忌让她开心不已。“倘若皇上赐婚才是真正为难十八。”
“那你会怎么做?”
“到金佛寺出家为尼。”她说的认真。
“无吾应允,佛祖怎敢收你?”她的认真令他板起了脸。
“倘若佛祖不收,十八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她的手抚上了他的颊。“求皇上要了十八。”她的唇落下,落在他略带清冷的唇上。“就像那晚一样,求皇上要了十八为止。”
“狡猾。”皇上回吻着她的唇瓣,骂得怜爱。“你明明知晓,吾根本不能无你相伴。”
“皇上不说,十八怎会知晓。”皇上的话宛如蜜一般沾上她的心。
唇一扯,皇上魅惑地笑了。“待一切底定之后,吾会让你彻底知晓吾之意。”
他压下她,于她张口轻呼之际,深深地、密密地、无限眷恋地深吻了她一回,直至她喘不过气为止。
“皇上。”万十八主动拥搂着皇上的腰,在他离开她的唇之时。“千万小心。”她知晓他将前往大殿,因今晚子时一过,皇上的大军将奉命而行。
“吾有大军守护,别担心。”他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倒是你,可别为了不知名的巫术或蛊术而累坏了身。”她那不眠不休的冲劲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别担心,十八和御医研究之后已有了大致的方向。说不定皇上敉平叛臣时,十八也找出了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