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崔鄂就不想再继续对着那张见了就厌烦的愚蠢至极的脸。
他敲了敲船舱,示意将画舫驶回岸边。
高源景却还是不那么放心。
“若是叶氏死了,会不会对大事有影响?”
崔鄂冷笑。
“如今担心这些,又有何用?”
“当初你来找我要人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这回必定会将裴文运给拉下马。”
“如今倒是清醒过来了?当时跟鬼上身一般的模样上哪儿去了?”
高源景自知理亏,也没反驳,只是耐心等着。
他知道,崔鄂一定会告诉自己答案。
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一旦船翻了,谁都跑不了。
“放心吧,无事。要真会对大事有所影响,我也不会将叶氏交给你。”
“告诉你也无妨。”
“如叶氏这样的女子,还有十几个。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这些女子都是如今身居高位的官员所经手案子的遗孀。本就对他们有恨,又岂会不愿听凭我的命令。”
给房住,给钱花,出入有马车,服侍有仆妇。
这样的好日子过惯了,就再也回不去苦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凡骨头硬一些的,都不会答应。
崔鄂拿捏她们的方式也很简单。
不愿意?
不愿意那自己就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收回来,让她们出去当乞丐。
要不了半天功夫,就会哭着喊着应下了。
叶氏是正好撞上了,本没打算让她现在就怀孕的。
既然有了身孕,那正好推出来,试探试探裴文运如今的深浅。
正好试出来了,也不算亏。
当然,养着这些女子的另一个目的,则是为了高源景。
天阉如何会有自己的孩子?
等崔氏送他登上龙位后,宣称他在宫外有私生子即可。
对外,不过是桩风流韵事,十分符合高源景一直以来,给众人的印象。
“那江南水稻瘟病激发的民变,是不是会导致江南官场的大清洗?”
高源景皱紧了眉头。
邬皇后可不是善茬,这回她所出的三皇子又险些折在江南。
等赈灾结束后,必定会秋后算账。
高源景这些年,没少跟江南官场的官员们打交道,若是他们下马,自己还得重头来过。
当然,他更希望问崔鄂的是,会不会引火上身,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