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段玦缓缓说道。
“不过,李大人,有一句话,在下可能得与大人提前说下。”
“您这杯酒,我段氏可以接,但其他天人可未必会接,也未必能接的下。”
段玦拿起一只筷子,放在李淼划出的那道指痕之上。
“只要有一个人越过这条线,而他还能活着,这条线就立刻便会崩坏,连带着锦衣卫和朝廷对天人的威慑,也将一同烟消云散。”
“您,守得住这条线吗?”
李淼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
咔嚓。
那只摆在指痕之上的筷子,忽然间发出一声轻响。
段玦猛然低头看向那只筷子,面色阴晴不定。
半晌,他缓缓抬头。
“如此。”
“那在下便不再叨扰了。”
“告辞。”
段玦站起身,施施然朝着一旁愣神的沈寻凝抱了抱拳,走到柜台边上,放下一片金叶子,便就此离去。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要请李淼吃这顿饭,哪怕被李淼连哄带吓了半天,签下了这“不平等条约”,他还是留下了结账的钱。
“呵,还挺讲究。”
李淼笑了笑,扫视了一圈几个锦衣卫。
“还不赶紧吃饭?”
几个锦衣卫连忙坐下扒饭。
但一边的沈寻凝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眼睛一个劲儿的朝着桌子上的指痕和放在上面的筷子看。
她听出来了,方才段玦虽然认了怂,但他说的那番话,其实是带着弦外之音的。
他真正的意思是——
“我段家可以认下这规矩,但前提是这江湖上的其他门派和天人也都认下这规矩。而且,锦衣卫要能守得住这规矩。”
“我段家不做这出头鸟,也愿意第一个认下这规矩、为朝廷开个好头。但若日后你自己守不住这规矩——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是提醒,其实是软中带硬的摆明立场。
但,他怎么突然就住了嘴、离开了呢?
就只是因为看了一眼那只放在指痕上面的筷子?
沈寻凝细细的观察着那只筷子,明明还是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半点异样,怎么就能将段玦惊走呢?
李淼一筷子敲在沈寻凝头上。
“还看,过会儿上路饿死你。刚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是吧?”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