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禅房中,怎地富贵之气逼人?”景王指指那些字画,目光转动:“哪来的钱?”
“这……”道真说:“鄙寺有些田产。”
“方外当清修,物欲越少,牵挂越少。为何要弄那么多田地?”
道真越发觉得不对,眼皮子在狂跳,他谨慎的道:“那些农户托庇于西云寺……”
“所以你就收了那些田地和人口,堂而皇之的做起了地主?”景王回身,“你可知自己遗漏了什么?”
“贫僧不知。”
“税!”
……
几个杭州名士正聚在一家青楼中喝酒作乐,席间,有人微醺问道:“郑达怎地还没来?”
“说是去和道真说说话便来,这厮……难道是沉醉于佛法中,就此出家了不成?”
“别人出家我信,郑达不可能。”
“为何?”
“那厮为了挣钱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年做的那些事儿……罢了,都是多年交情,就不揭短了。”
“去问问。”
晚些消息传来,“老爷,方才传来消息,西云寺被封了。”
“什么?”
“郑达呢?”
“郑老爷正好在西云寺,被抓了。”
“什么罪名?”
“说是……走私。”
“那……为何封了西云寺?”
“是啊!西云寺乃是我杭州名刹,他蒋庆之这是连方外都不放过不成?”
“你这是期期艾艾的作甚?究竟是为何封的西云寺?”
禀告的家仆说:“偷税漏税。”
呯!
问话那人手一松,酒杯落在了桌子上。
……
蒋庆之对方外下毒手了。
就在倭寇突袭大败的当口,这位墨家巨子派人封了西云寺,查封了大量账簿和钱粮。
舆论骤然一变,都说这位伯爷是杀红了眼。
蒋庆之的那位幕僚,越中十子中名气最大的徐渭对外放话:方外凭何免税?
方外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然可不遵俗世规矩。
这是外界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