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合看着沙漏,两刻钟时间到,利落又轻巧地拔了针。
&esp;&esp;苏合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多管闲事地问了句,“公子,我看你很多伤口当初都没有好好处理,如今年深日久,有时候还是会不舒服吧?我配些药膏,你回头让人帮你涂了吧。”
&esp;&esp;男人大概觉得疤痕是一种勋章,不会像小姑娘一样为追求漂亮而除疤。但岳清歌这满身的伤疤当初很多都是深可见骨的,纵横交错浮凸不平,肯定会偶尔觉得疤痕附近的皮肤发紧发痒,天气不好的时候还容易得一些皮肤病。苏合觉得她大概是有点治疗癖,实在看不得这些。
&esp;&esp;岳清歌有些审视地偏头看了苏合一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并不感激也不道谢。
&esp;&esp;苏合随手拿了小榻旁边的薄被展开搭在了岳清歌身上,尽职尽责地交代,“一个时辰内不要见风。今晚不要沐浴。饮食以清淡为主,我一会儿还需要跟府上的厨子交代下。”
&esp;&esp;苏合犹豫了一下,说:“最近要戒酒。”
&esp;&esp;其实她是想说戒酒戒色的,只是想着岳清歌大约是有心无力,所以就砍去了半截,免得刺激人。
&esp;&esp;然而岳清歌不知道是看出来了,还是终于受不了她的啰嗦,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esp;&esp;苏合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被掳来的身份,面对的也不是谷里那些求医若渴的病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收拾了银针出去。
&esp;&esp;苏合本想去厨房交代一下服药期间的饮食禁忌,却被十七拦着了。
&esp;&esp;十七简单地拒绝,“你不能去厨房,除了你自己的院子和主上的院子,你不能去任何地方。”
&esp;&esp;苏合想了想,也没坚持,列了张饮食禁忌单子给十七,又写了除疤的药膏方子。
&esp;&esp;苏合回房休息了一会儿,傍晚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守着的换了个人,还是差不多的年轻人,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问了下,据说叫十八。
&esp;&esp;虽然他们长得不一样,但相似的气质还是让苏合觉得自己快要得脸盲症了。
&esp;&esp;苏合来这半天,也没见个丫鬟什么的,没办法,还是跟这年轻小伙说了,“十八哥,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一阵子,行李都不在身边,能不能给我找几身替换的衣服还有些日用品?”
&esp;&esp;这个要求还是很合理的,所以十八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esp;&esp;晚上跟晚饭一起送来的,就有七八件新衣服。料子都不错,就是不太合身。
&esp;&esp;苏合不得不又找了针线,在油灯下将衣服改了改。还好她针线女红也是学过的。裁下来的布头什么的苏合也没扔,收起来以备女儿家每个月的不时之需。想想也挺艰苦的,不过让她为这事再去找年轻小伙要东西,她也不好意思。
&esp;&esp;讨好
&esp;&esp;苏合沉住气等了十天,岳清歌的病症有了点起色,她终于觉得可以试探一下了。在一次给岳清歌施针完毕之后,仿佛不经意地问:“公子,如今前线情况如何?打起来了吗?”
&esp;&esp;岳清歌以及他的那些下属似乎都不喜欢用语言沟通,平日里一个一个都跟哑巴似的。
&esp;&esp;只有在给岳清歌施针的时候,苏合会说些医理,偶尔唠叨几句,似乎岳清歌还能忍耐。
&esp;&esp;“打起来了。”岳清歌漫不经心地答。
&esp;&esp;“我师姐去京城想办法救我师父,也不知道找到门路没。”苏合在岳清歌面前给自己的定义是完全把救师父的事寄希望于师姐的无知小师妹,以掩饰自己的目的性。
&esp;&esp;岳清歌自然是懒得理她的,于是苏合继续自言自语,“两军交战,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伤了我师父。”
&esp;&esp;岳清歌偏头看了她一眼。这几天的相处,苏合已经明白这是表示嫌她烦了,于是只好怏怏闭嘴。
&esp;&esp;交流太少啊,这岳清歌又不是管闲事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开口相求呢?
&esp;&esp;苏合想了想,献殷勤地说:“公子,我配的那些祛疤的药膏用着还行吗?不过这几处比较大的旧疤还是得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