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衣没有说话。
有些念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心知她释怀不了,陆庭深也没多说别的,只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也可以想一想宝宝的名字,别忘了,ta是你和陆峋的孩子。”
她木然的眼睛终于亮起微弱光芒,轻闪了闪。
第二天,许轻衣回了和陆峋一起住的别墅。
别墅的所有摆设,和她去s市之前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陆峋再也没回来过。
失去陆峋的真实感在这一刻真真切切地爬满全身,她感到浑身冰凉,身体痛得动弹不了,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无数个醒来的早晨,躺在床上,翻了翻身,下意识想去抱身边的他,可扑空的手臂不断地提醒着她,他已经永远离开。
甚至连再见一面,都不可能。
她觉得自己熬不下去,想过去死,可肚子里宝宝总是会时不时踢踢她,好像在说,妈妈,我是爸爸留下来陪你的礼物,你不准做傻事。
三个月后,许轻衣得知陆伯权入狱的消息。
是陆庭深亲口来跟她说的。
“你父亲是无辜的。”
陆庭深说,“是老爷子当年为了包庇陆时敬,瞒下来真相。”
许轻衣:“知道了。”
她神色平静,没什么起伏。
陆庭深没说出口的是,自己最近总是在想,若那个时候,他没有狠狠地推开她该多好。
他有很多可以牢牢地把她攥在手心的机会,可是都错过了。
陆峋走了,即使现在她一个人,心里也再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庭深。”
许轻衣突然抬起眼,看着他眼睛。
陆庭深:“嗯?”
许轻衣:“你的眼睛,和陆峋很像。”
他嘴角扯了下,“你看出来了。”
“嗯。”
她无奈地笑了笑,“在s市,你不断地阻止我见陆峋,又突然接受了眼角膜移植手术。
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
“我早该知道的,以前,陆峋最凶的一次跟我生气,都从来不曾说过一句难听的重话。
可我那时候,只想着快点见到笑笑,陆峋虽然是故意说的那些话,可他没有说错,我真的很自私,永远都只顾自己的感受。”
她顿了下,释怀地看着他,“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的我,其实也很讨厌,根本不值得被喜欢,是不是。”
“没有。”
他眼睛有些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