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个疯子。
疯子的话,她信不了。
“校车上有假的定时器,我被他骗了,耽误了时间,对不起。”
陆峋垂眸看着她,“不过好在,车上的小朋友都是安全的。”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
她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密密麻麻的酸涩从胸口泛出、翻涌,眼泪不受控制地又砸下来。
“季知书在警方追捕过程中,吞枪自杀。
许欣桐在爆炸现场,没能出来。”
陆峋道。
“她是被季知书开枪打死的。”
许轻衣眼睛痛得难受。
心里也想被什么堵着,闷闷的。
病房门这时从外面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进来,给她换药。
敷在伤口的旧料取下时,许轻衣疼得倒吸一口气,她往伤口看去,手臂小腿被烧伤的地方狰狞可怖,烂得不堪入目。
胃里倏地翻涌起恶心。
她捂住嘴,眼底生出深深的恐惧,在医生把新药涂在伤口上时,猛地往后闪开,整个人摔下床。
陆峋眼疾手快地接住人,把人抱回床上,心疼地揽过她后脑勺,没让她再看伤口。
许轻衣发着抖。
医生一边上药,一边安慰她道:“不用担心,现在伤口看着是吓人了点,不过好在运气好,皮肤没有彻底坏死,你好好调养,以后疤痕也会慢慢变浅。
就是过程会辛苦些。”
他顿了下,抬眼望向陆峋,“患者经历这种创伤,比起生理上的直接伤口,心理上也会留下很大的阴影。
她刚才已经有应激反应了,家属一定要好好陪伴,必要的话,能请心理医生最好。
我们临床上遇到不少病人,都是即使伤口回复了,却留下很大的创伤后遗症。”
“医生。”
许轻衣突然从陆峋怀里抬起头。
“嗯?”
“是不是还有一位患者,跟我一起被送到了医院,他怎么样了?”
她声音有些发抖,带着忐忑。
陆峋抱住她的手紧了紧。
医生有些意外,“原来你们认识,难怪我听急救的同事说,他当时挡下了大部分冲击和热源,不然你的情况,估计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陆峋很清晰地察觉到,怀里人身体僵了僵。
他垂下眸,视线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
许轻衣:“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