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不断弹出猩红色的“ERRoR”字样。
易知在最中间那个最大的、弹出的弹窗也是最刺眼的屏幕前不断操作着什么。
时不时闪现出来的刺目红光让江晚晚一阵心慌。
她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挪到了易知身边:“这些是什么?”
她在问整个房间里所有超出她认知的东西。
“没什么,”易知云淡风轻地回,“‘江晚晚的故事线’崩溃了,我在试着救一下而已。”
江晚晚猛地抬眼,有些结结巴巴道:“什么叫……为什么会崩溃?”
她有满腹疑问,挑了一个眼下看起来最要紧的去问。
易知想了想:“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江晚晚’,‘江晚晚’的一切都只是我依据你的愿望进行的捏造。”
“建构在一个虚无的角色上的世界本来就容易崩塌……更何况。”
他顿了顿,在消掉最大的那个报错弹窗后,很冷静地看着江晚晚:“你的内心,对‘江余’这个身份的认同,远远大于‘江晚晚’。”
说到这里,易知一直营造出的把控一切的感觉忽然间就消失了个干净,只剩下从心底透露出的真切的迷茫:“为什么?明明‘江晚晚’不管从哪里都比‘江余’好太多了。”
江晚晚张了张嘴,无力地发现自己根本给不出一个答案。
但好在易知好像也并不指望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他又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姿态,非常冷静、甚至冷漠地给出了解决方案:“‘江余’的存在会动摇‘江晚晚’的稳定性。”
“那样的话,只要让‘江余’完全消失就好。”
江晚晚……江晚晚本该害怕的。
可她却发现自己此刻竟也是出奇的冷静,甚至还能询问易知:“该怎么让‘江余’消失?”
“跟创造‘江晚晚’一样,”易知笑了笑,像是在宽慰她,“放心,很快的。”
眨眼的功夫,江晚晚又跟随易知来到了那个虚无的空间。
她又躺到了那张做小手术的床上。
她看着易知再次切开了自己的脑子,从里面抽出了胶片一样的东西。
一直被压制着的紧张感升腾起来。
江晚晚不着痕迹地轻轻呼气,目光四处乱飘。
易知瞧出了她的紧张,难得想起了“人道主义”这回事,随口找了个话题和她聊,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用害怕,抹杀另一个自己之后……其实还挺轻松的。”
得益于那漫长的霸凌时光,江晚晚一向对别人的话语很敏锐:“你也……”
她问出了两个字,才后知后觉感到很冒昧。
易知倒是很坦荡地点了点头:“嗯,我也做过这个小手术。”
江晚晚瞪大了眼睛。
易知笑了笑:“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做的。”
这两句话成功转移了江晚晚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