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窍窍走了很久了。
江余满脸泪痕地倒在地上,像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
那天惊艳四座的裙子此时皱巴巴的,还有几处被温窍窍逼着让她亲手剪开。
好半晌,江余的喉间才憋出几声泣音。
她就这么一手紧紧抓着胸前破破烂烂的布料,一手紧紧捂着嘴,无声大哭起来。
她手上的力道很大,指尖隔着布料陷进肉里,像是要牢牢抓住什么失去的东西。
江余没有余力去想自己在相机里是什么样子。
也根本不敢去设想温窍窍会用那段影片做什么。
也许她明天就会出现在什么艳色头条新闻上,又或许是被放到那些不入流的违法小网站上……
江余只是很突然的,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吸吸鼻子,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妈……”
她带着哭腔,不过才喊出一个字,就被不耐烦地打断。
“你还有脸打来?”母亲冰冷的斥责像是不断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你知不知道你前几天大出风头,小语现在有多难做?”
江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大喊:“妈!”
她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硬生生地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她有什么好难做的?你是我妈妈啊……”
对面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得到女儿声嘶力竭的回应。
江余听到母亲的声音软了下来,说出的话却依然锋利如刀:“小余,你再忍忍,等之后就好了……”
又是忍。
每一次,从她跟着母亲来到江家,改姓江之后的每一次,母亲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她也曾那么期待过那个“之后”的到来。
江余不愿意再听下去,将手机放到一边,撑着地起身。
她面无表情地爬上靠窗的桌子,伸手推开窗。
天很阴沉,大概是快要下雨了,很闷,没有一点风。
江余望着十五楼之下的地面。
人小小的,车子小小的。
岁晚带着她一起坐过的长椅小小的。
一切都小小的。
不远处的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母亲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回应,她一直喊着江余。
江余、江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