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莫高窟的飞天还好看?”
他笑问,指腹抹去她睫毛上落的灰烬。
安姩将装梨的空锡纸包塞回他手中,又攥紧他袖口往怀里扯了扯。
盛怀安顺着她力道俯身,听见小姑娘带着鼻音嘟囔:“若没有你替我挡着这滚烫的人间……再绚烂的火树银花,也不过是烧穿胸膛的岩浆。”
男人垂眸低笑。
“其实今晚本该有个会的。”
他耳尖微动,喉结上还沾着她方才蹭的梨汁,“但想着这样的火,该烧在你眼睛里才好看。”
*
晨雾裹着细雪粒子扑面而来,安姩朝冻得通红的掌心呵气。
盛怀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她颈侧,仔细将羊毛围巾边缘掖进大衣领口,确认冷风钻不进去才松手:
“红枣茶在左边网兜,要记得喝。”
“嗯,记着呢。”
安姩笑眼弯成月牙。
“我还得忙几天。
回家后让陈姨给你炖汤。”
他睫毛上的霜花随着动作簌簌坠落。
“好。”
见此一幕,司机老陈在车里惊得瞪大了眼睛,头回见领导用这种哄孩子似的语气说话。
倒是副驾的楚瀚熟练地咬住腮帮,虽说对领导私下这般模样早已司空见惯,可每回撞见,那眉梢眼角仍会漏出星点笑意,活像瞧见猛虎细嗅蔷薇似的稀奇景。
盛怀安又从公文包侧兜掏出一包奶条:“小零食路上吃。”
安姩愣了愣,笑着接过来,正要说话,眼尾瞥见司机和秘书都在偷瞄,她红着耳尖压低声音:“好啦,我在家等你回来。”
楚瀚瞄着后视镜感叹:“跟了盛书记这么久,头回见他兜里揣零食……”
*
返航途中,飞机因极端天气突遇湍急气流,机身剧烈震颤,咖啡杯腾空撞向顶板,机舱内此起彼伏的惊叫与乘务员急促的安全指令交织。
“各位旅客,我们正在穿越不稳定气流……”
乘务长话音未落,机身猛地晃动。
陡然震颤的瞬间,安姩被惯性狠狠掼向前方,保温杯“当啷”
撞上前座。
后排女孩的啜泣混着尖叫,在失重感里漂浮不定。
“降落伞!
不是说头等舱有降落伞吗!”
斜后方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香水与呕吐物的酸腐在空气中凝结。
安姩蜷起沁满冷汗的指尖,平安扣正死死嵌进掌纹——那是盛怀安三跪九叩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