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个头,他就感觉不对,于是果断上前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肩膀。
“今天咱们是出来喝酒的,别的事情不要想,好不好?”
梁文道马上附和:“那小子那么狂,早晚有他倒霉的时候,别把他太当回事。”
其余人很快跟上,你一句我一句,尽力安慰。
但是,一旦别人注意不到,他们眼底马上又会流露出怜悯和嘲笑——那么的现实。
一群绝对利己者,谁能真正共情谁呢?
不过是抬高踩低罢了。
陈丹轻当然感受得到,他被那种目光刺得头皮发麻胸口发闷,可他又没有勇气扭头瞪过去,只好端起一杯威士忌,抻着脖子一口闷掉。
烈酒入喉,烫伤食道,心中郁气和肺里闷燥却丝毫不减。
尽管大家绝口不再提起此事,可他仍然很快醉倒。
“老肖,你把丹轻送回去,让他好好休息。”
“好,你们继续玩,我们先撤了。”
等到陈丹轻出门,房间里的议论声马上沸腾起来。
“老陈……有点,嗯,有点……”
“嗐,他都多久没回国了,本来就不熟悉环境,也不熟悉风格。”
“也是,再加上他在国外混得那么……呵呵!”
“这也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找个机会上节目,偏偏碰上了方星河……”
“那小子骂起人来真损。”
“可不是嘛!也不能全怪焦国标和老陈菜,不是专业练过的,谁碰上他都讨不了好。”
“幸亏我……呵呵,丹轻以后的日子啊,恐怕不好过喽。”
“嗯,名声和口碑都要大受损失……”
“别急着下定论,再看看吧,吉省的收视率一向不怎么样,影响力有限。”
“有限?那是正常的时候。”
“确实,这回他可真是够呛了。”
这一刻,就连最想力挺方星河的汪方方,都不再吭声。
程一中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从幸灾乐祸再到心有戚戚,意识到自己应该上场了,马上又给方星河上了一轮眼药。
“其实随着方星河在年轻人里的影响力扩大,咱们每个人都会受到影响,他跟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大致意思仍然是老一套,要警惕方星河对我等高贵媒体人的威胁,正视他对我等话语权的抢夺,巴拉巴拉,一顿煽风点火。
很快,这帮媒体人的眼神就变了。
其实哪怕没有程一中的挑拨,他们也天然的憎恨方星河。
在传统的意识形态中,没有任何身处高位的既得利益者,会喜欢从下而上的年轻挑战者。
更何况,这帮人是真的有好大一块收益来自于正在被方星河动摇的公信力。
于是,因为要脸,所以他们没有当众商量应该如何做。
又因为默契,而决定了要如何做。
离去时,或孤身一人,或三两成伴,低声谋划个不停。
8月3号这天,舆论界出奇的平静。
又或者可以描述为,除了那些挺方媒体对方星河大唱赞歌,其余的资媒全体保持沉默,并未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