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偏鄙野人,自小在云中长大,却是一步都未曾踏足郡外。来洛阳,都是头一回,更别说远在荆南的宜城了。。。”
说到这里,王苍满脸落寂,作捶胸顿足状。
“大丈夫志在四方,当多饮酒!饮酒之时,岂可无颜色?好女在前,岂有时间悲春伤秋邪?”
话落,袁术只觉丝丝缕缕的酒香萦绕在鼻间,不禁暗骂道:这酒咋就这般勾人?
“吸溜~”
将已经快流出嘴角的口涎给吸了回去,喉结滚动几下,袁术发现无人回应自己,当即扭头去看。
发现曹孟德这厮与王伯羽竟还在那里扭扭捏捏,互相吹捧!
他可等不了这许多功夫!
“伯羽,美酒已备,你家的舞姬、乐伎、歌女呢?”
“公路兄,好酒不怕晚,且静候佳人片刻,吾等先吃些酒,闲叙片刻,如何?”
袁术闻言,点了点头,在几名亲卫布置好的案几右边坐定,然后静静的看向王苍。
王苍不着急,先将曹操请到案几左边,见其坐下后,方才坐到案几上方的主位上。沉默几息,而后缓缓开口说道。
“我知公路兄与孟德兄皆是名门之后,胸中自有沟壑。有些话,苍实在是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与二位兄长分说。”
话落,王苍的脸色异常精彩。时而挣扎,时而无奈。忽的,只见其从酒樽中斟了一勺酒,大口吞入腹中,最后从肚腹里出来的,却是一道幽幽的叹气声。
袁术先前就批评了王苍,这会儿见他“屡教不改,”而且还有求于自己。他心中那股子“侠”气,顿时填满胸膛!
“伯羽!”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岂能犹豫不决,作一妇人状邪?”
“你在洛阳周边,有不决之事,尽管来找我袁术便是!”
“伯羽,你这是得罪宦官了?”
曹操理智些,不像袁术这般,上来便是如何如何。他知道,以王苍列侯的身份,就算是得罪了三公九卿,亦不会像现在这般,一脸为难。
除非。。。除非是得罪了宦官。像自己先前一样。。。
王苍感激的看了左右一眼,有些神秘的低声道:“不知二位兄长可知前汉高后之事?”
“哦?”
曹操似乎听懂了,但没有出声。
袁术平日里不治经学,更不要说高后之时,距今已有三百余年。她的生平,做过事情多了去了,袁术哪里知道是哪一件,当即喊道。
“伯羽,明说便是!你我之间,何须藏着掖着。”
“掖。。。”
曹操自言自语的重复了几遍。但声音不大,只有他一人听得到。
“相传。。。吕后病逝,是因为外出祓祭归来,被一条。。。”
“大黑狗!”曹操忽然大声叫道!
雾晁!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王苍吓得站了起来,赶忙扫视一眼左右,安抚道:“此事切勿声张,孟德兄!”
曹操自知失态,尴尬的笑了几声,端起案几上的冷酒就喝了起来。
王苍见状,也停住了话头,给似乎知道王苍要说什么的曹操与还蒙在鼓里的袁术二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趁着这一小会儿的功夫,王苍用引火物将小铜炉下的木炭升起。
没过多久,小铜炉上方,沁人的酒香与烟雾交织在一处,缓缓钻入三人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