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叔,今天觉得身体好些了吗?”李少白轻声地问道。图书馆中很安静,李黑和李少白收拾好桌上的书,开始回寝室。由于教工图书馆一般要十点半才关门,而学生图书馆却是十点半门,因此,图书馆中现在几乎没有人。
“还是老样子。”李黑又重重咳了几声。
李少白忙上前来帮李黑捶着背。
李黑的身形很憔悴,由于李黑和李少白都是每天天没亮便出了寝室,而晚上回到寝室时,已经熄灯了,因此,这么长时间了,寝室中的人没人注意到李黑的情形有些不对。
“黑叔,我陪你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吧?”少白说道。
“少白,你觉得比我医术高的人多吗?”李黑问道,“我自家知道自家事。”
李少白便不再言语,只是别过了头。
从那次决斗后,李黑就象是变了个人,变得很孱弱,就好象他的精气全部消耗殆尽,可决斗是由李少白去比的呀!
李黑变得很珍惜时间,李少白甚至以为,如果不是人非得睡觉才能保证第二天头脑的清醒的话,只怕李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钻在书海中。李黑,他的黑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李黑清楚地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自己的改变。只是,他却任由这种改变的发生,而并不想去阻止这种改变,或许,这其实是他认为最好的方式吧,只有在书海中才能暂时遗忘那锥心的感觉。
那天在操演场最后的巨龙让他“看”到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自己的生母千里寻儿,最后却因为自己一时的气愤,年少轻狂,以为母亲曾经为了金钱出卖了自己而发起了滔天大水,深爱自己的生母、养育自己四年的养父、养母以及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死在81年那场毫无征兆的洪水中,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刽子手。
原来,自己的肺伤,竟然就是因为超过自己的能力强行发动了那场水灾而带来的后遗症。而生父为了阻止和救自己,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强行催动自己的潜力,封印了自己的这一段记忆,把自己托付给李永进后,又运足最后的余力阻止了这场洪水。
“我是一个罪人!”李黑在梦中曾经无数次地这样嘶喊。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李黑自认自己不是猛士,所以,他选择了在书海中逃避,而任凭越来越加重的肺伤折磨自己。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李黑把心事深锁,便连李少白也不知道他的黑叔究竟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世事真的是那么地出人预料。
在李黑沉迷于书海,不知校园人生,今昔是何年时,他偶然的在一个周日中午到北餐厅打饭,却又发生了故事。
*****
王雨燕不知道李黑为什么不接受她,每天展开那幅“心”字,看到的都是都是惆怅的心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每日醒来,泪水都湿遍了双颊。王雨燕不知道,李黑为什么会如此的狠心,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说李黑有了心上人而拒绝自己,王雨燕觉得自己还能想得通,但是,李黑即便是成了万人焦点收到无数的情书时,他却连看都不看。李黑的举动伤了万千少女的心,王雨燕想看看,李黑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她每天带着这幅“心”字,早中晚三餐时,都在北餐厅候着,因为北餐厅隔李黑的寝室楼最近,王雨燕想在阳光下看看,李黑的心里装了些什么。
于是,每天这个拿着长卷的清纯美女在食堂中慢慢候到上课铃响前十分钟才收拾好东西回寝室,然后再去上课。
无数想跟这个美女攀谈的男士,在王雨燕冷如冰霜的眼神中只得怏怏离开。学校的第一座山,冰山,在她的严寒下,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只有秦枪、何中林这些李黑寝室的人才知道,王雨燕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他们也很久都没有看到王雨燕的笑容了,王雨燕看到他们,也最多只是很轻微很轻微的颔一下首,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王雨燕在北餐厅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日了,长得让上北餐厅的那些同学都已经习惯了她在那里的存在。
事情便是发生在这样的一个很平常的周日的中午。
*****
竹莺急急地跑向食堂,今天下午北大的教授要来阶梯教室作关于女性心理的演讲,上午她整理完个人内务时间已经挺晚了,本想现在食堂里的人应该不多了,那么吃过饭去阶梯教室还来得及,她已经让同室的女生帮忙给她占位置了。
进了食堂,确实已经没有几个人。竹莺冲向没人的窗口,然而,一个高大的人影转身,急跑,接着两个点相交。
竹莺被撞飞了出去,却没有跌在地上,一双手好象托住了她,那个高大的身影晃了几晃,也没事,但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却在她们的旁边响起了,然后是哽咽的哭声。
食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尖叫声响起的地方。
尖叫的正是每天坐在那里的王雨燕。两米的圆桌上扣着的是一个饭盒,饭盒隔她还有近一米五,因此她的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一点任何值得她伤心的地方呀。但王雨燕却哭得很伤心,就象是她最珍贵的东西被弄坏了一样。
竹莺已经站起身上,回过头对托住他的人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向王雨燕,她得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算是肇事者之一。
那个高大的人也醒了醒神,然后也走向王雨燕。这个高大的人却是一个很标致的女生,看来是学校的“珠峰”胡可,只是她的海拔在这几个月里好象又高了几厘米。
已经有好事者开始奔走相告,这可是学校的三座大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
“对不起,是不是烫着了你?”胡可和竹莺几乎同时向王雨燕道歉,只是,看饭桌上的菜渍印,在离王雨燕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便没有了,应该说,这饭菜并没有撒在王雨燕的身上。
王雨燕的身子还在抽动,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她是那么的伤心,甚至有人都已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