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座下的椅子扶手,木料发出细微的呻吟。
“米国那边的洋鬼子,”陈阳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火星熄灭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他们在等我们华夏代表团,给他们一个交代。”
陈阳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周青山,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望着窗外的大山,“我知道你一定不信,但我就是做到了。从米国艺术代表史密斯的眼皮下面,将这件广钟带回来了!”
陈阳将自己在港城是如何将这件广钟弄回国内的,广钟虽然弄回来了,那史密斯那边事可没完,要是不给他一个说法,这件广钟就算送到国内了,也是件麻烦事。
说完,陈阳转身走到桌子旁边,将手按在桌面广钟的照片上,力道不大,却足以让照片边缘微微翘起,“要是咱们不给他个说法,这件广钟就算到了国内,也是个烫手山芋,麻烦不断。”
听陈阳把前因后果道来,周青山原本微眯的双眼陡然睁大,两道眉毛险些挑进发际线里。他愣怔片刻,喉结上下滚动两下,随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似的,猛地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盯住陈阳的脸。
“你小子——”周青山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椅子的扶手,“行啊你!”周青山突然咧嘴一笑,大拇指高高地竖了起来,指尖几乎要戳到天花板上,“这种场合都敢把物件往回偷,胆儿够肥啊!”
话音刚落,他被自己的笑声呛到般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郁积的情绪都一并呼出去。
周青山重新抱起肩膀,眉头紧锁,目光落回桌上的照片。
“这件葫芦钟……”周青山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照片边缘划来划去,喉结再次上下滚动,像是这个名字重若千钧,压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弯腰倾身向前,右手探出,指尖悬在照片上方几厘米处,最终轻轻落在那张泛黄的纸上。
“是羊城十三行的广钟,”他低声自语,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融合了西洋机械技术和我国传统工艺的巅峰之作。”
周青山的手指沿着照片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葫芦中部那一圈精致的转花装置上。
“你看这儿,”他指着那些栩栩如生的花卉纹饰,指尖在照片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这些转花装置,它们会随着音乐旋转,如同活物一般。”
接着,他的目光又移向底座处那精致的水法装置,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还有这儿,应该是用西洋的玻璃罩和机关驱动的,能模拟出瀑布流动的奇景。”
陈阳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此刻才微微偏头,目光中闪过一抹赞赏:“你看看你,刚才你还说自己不懂,看来你并非完全不懂嘛。”
周青山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略知皮毛而已。”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多了几分茫然和追忆,声音也变得低哑起来,“我师父生前倒是摆弄过几件类似的物件,我也跟着他见过几次。”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喉咙里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但这样复杂的宫廷御制品…”他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周青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能清晰听见胸腔里心脏擂鼓般的声响,一下快过一下。
一周时间!一周时间要复制出这件国之瑰宝——清中期羊城十三行出口的鎏金葫芦钟,简直是痴人说梦!周青山抬手在额头上来回摸着,他重新将视线落回那张泛着淡黄的照片上,指尖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几乎要将脆弱的纸张捏出褶皱。
照片上的广钟约莫六十公分高,通身鎏金熠熠生辉,葫芦形制的本尊便透着股祥瑞之气。他眯起眼睛,试图透过照片看清那些细微的纹样。
顶部是可拆卸的花卉装饰,雕刻精致,花瓣纹路清晰可见;中部转花装置隐约可见齿轮交错的痕迹,想象着它运作时花瓣缓缓旋转的美态;而下部的碧绿水法装置,仿佛已有活水在其中流淌,映着鎏金底座海浪纹的波光。
目光向下挪动,底座海浪纹雕刻得细腻入微,每一道波纹都清晰可辨,四个角落各有一只鎏金蝙蝠,蝠翼舒展,栩栩如生。这不仅是装饰,更是寓意深刻的祈福之物——“福到”,多么吉利的寓意!
周青山用力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专业问题上,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声音略微发紧地问:“这玩意儿……有报时功能吧?”
陈阳闻言抬了抬眼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整点时会奏响八音盒音乐,转花装置旋转,水法装置也会随之流动。”
说完,陈阳顿了顿,似乎看出周青山的顾虑,又补充道,“如果报时功能过于复杂,你大可以放弃这部分。”
“回头我跟米国那边说,这件宝贝被鬼子抢走又给抢回来了,现状就这样,他们也挑不出毛病。”
周青山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拇指无意识地在额角来回摩挲。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目光重新落回那张广钟的照片上,眼神里透出的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某种近乎痴迷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