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若最终也没能克制住,你的血早被我吸干了。”
“……”
黎杳后知后觉地觉得脖子发凉。
被他这一闹,黎杳惊觉,在这个世界里,死是一瞬间的事,可能都毫无预兆一睁眼就死了。
不值一提。
行吧,算了。
好在他们都还活着。
黎杳方才情绪起伏大,这会儿忽然觉得眼皮重重压下来,失血后脑子也转不过来,几乎是瞬间睡着了。
凛青望看着她的睡颜。
她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灵根,只要有心修炼肯定能成为整个天元宗最上乘的修士之一,可她的心思却好像不在这里。
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娇憨的傻气。
就像他刚刚才说自己差点将她血吸干,她虽一脸无语的样子,可转眼间竟然就能在他身边继续呼呼大睡。
世上没人有比她更大的胆子了。
凛青望这么想着,竟也忘了两人此刻睡在一张床上——他从未跟人同床共枕过,直到闭上眼才发觉不对劲。
这些年来的日子让凛青望习惯时刻警惕,此刻黎杳身上的气味却大张旗鼓地占据他的空间,有淡淡的梅花香,还有血的甜腥气,并不难闻,就是不适应。
凛青望心生烦躁,皱着眉强迫自己闭上眼。
明明没有丝毫睡意,但意识却被一股外力引导着向深处钻去。
他能感受到这一变化,像是中了什么咒语,可魔域之内,没人敢这么做,也没人有能力这么做。
那……此刻这是什么?
凛青望有意识地跟着引导深入,眼前忽然浮现出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香炉里白气丝丝丝缕缕缠绕着滚出,床榻上绯色的纱缦轻遮,隐约朦胧地映出纱缦后的女人。
眉目入画,倦怠地半卧着床上,小腿高高翘着,轻晃,不太规矩,胫衣顺着光滑的小腿往下滑,她连袜子都没穿,一双白生生的玉足,显出无邪的风情。
“杳儿,去罢。”门口一个女人这么喊了句。
床上女人起身,掀开纱缦,现出黎杳的脸。
方才隔着纱她那模样看上去慵懒闲散,可如今一看才发觉她眸子是冷的,推门出去,门口站着四五粗壮大汗。
黎杳别开他们的手:“我自己会走。”
她那轻纱抹胸薄而透,两条细细的肩带勾着肩膀,肩线平直瘦削,皮肤是惹眼的白,凛青望却注意到。
她后肩上有一条未愈的伤痕,明显是用鞭子打出来的。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步入巨大的金丝笼中。
那笼子极尽繁华,雕刻细致精密,金灿灿的,可终归是笼子。
她便这么跪坐在笼子中,神色冷清,丝毫不见现在的鲜活,可也的确漂亮瞩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周围喧闹声渐渐起来,混杂几句粗鄙不堪的戏谑调戏,凛青望便从中明白了这儿是什么地方。
人间的妓馆。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至于为什么会在意识深处见到她,想来是因为喝了她的血的缘故。
他正想着,忽然瞥见她那纤细白皙的手臂从金丝笼中伸出来,攥紧了一片衣袖。
凛青望低头,发现自己袖子上被两根细长的手指用力绞着。
黎杳仰面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含着一汪水,盈盈的,带着乞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