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政府内的高级官员。
此时此刻,夜色渐深,这条低调的马路上,正行驶着一辆低调至极的轿车,轿车上挂着特殊的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停在了一栋毫不起眼的别墅前。
这栋别墅饱经风雨的摧残,连墙皮都脱落了些许,看上去至少也有百年的历史,却算不得什么古董,更像是一栋随时可能倒塌的危房。
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别墅底下所占的地皮了,这块地皮寸土寸金,人一只脚覆盖的地方,放在别处都可以买一个卫生间了。
这一次,由魔术师充当司机,停好车以后,再从副驾驶上请下了依云:“小姐,到家了。”
依云早已放弃了纠正魔术师称呼的想法,她缓步下车,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别墅,神色恍惚,好似一下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的她还很小,魔术师也不叫魔术师,只是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他们在别墅里外跑着,闹着,更许下了终生的约定。
他还记得那一切吗?
别墅外墙的正门大开,安安静静的,如此重要且核心的地方,居然连个门卫都没有,庭院里也空空如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如果不是别墅里亮着灯,路过的人可能会以为这里是一处被废弃的地方。
但那只是依云眼中的别墅,魔术师落后半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依云的后面,眼神随意扫视,很快锁定了庭院中几处黑暗的死角,冲那边点了点头。
每一个死角里都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庭院护卫,实力高超,足以粉碎绝大多数外来之敌。
当然,他们都是魔术师的老熟人了,依云更是家里的千金小姐,谁也不可能出来阻拦他们。
一楼餐厅,一张与别墅外观一般简朴的餐桌上,摆满了十几盘精致的菜碟,热气腾腾的烟雾表明,这些菜都是刚刚现炒的,只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餐桌的首席,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侧边则端坐着一个样貌与老者有五分相似的中年人,俨然是一对父子。
老者上位者的气息浓厚,正一脸严肃地和中年人说着什么,但当看到依云进来时,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换上了慈祥和蔼的笑容:“依云回来了,来,快坐下吃饭。”
至于魔术师,则完全被老者忽视了,没有人邀请他,他不敢,也不能在这个场合坐下,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依云的身后。
为什么,因为这里是白家,而白家,毫不客气的说,放眼全世界,也是可以轻松排进前十的顶级豪门!
首席的老者,白文正,更是白家一切辉煌的缔造者,以一介布衣出身,生生做到了北方政府最高执政官的领袖级人物!
这样一位曾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巨擘,他的手段与气魄可想而知,可在依云的面前,他却与寻常人家的爷爷没什么区别,慈祥而和蔼,拉着依云的手,问东问西。
“最近过得怎么样,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那小子”自然指得是魔术师了。
因为同行的胡文苍的“意外死亡”,依云“深受惊吓”,一次性请了三个月的假,因为她之前已经好几年的年假没有用过了,主任也就没有为难她,批了假条。
这段时间,她和魔术师为了易欧荒原那陨石坑里的东西,跑遍了世界各地,可谓风餐露宿。
“当然没有,”依云在白文正面前也会露出俏皮的一面:“他怎么敢欺负我,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站在后门的魔术师苦笑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那我就放心了……你那天文台的工作,还准备回去吗?不行的话,让矩峰给你辞了吧,你应该明白,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么度过最后的那场灾难,移民外太空对现在的人类而言还是遥不可及的事。”
老爷子虽然一直待在家中,但依云身上的事,心里在考量着什么,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哎呀,爷爷,我的工作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有安排,好好的,非要提让人难过的事情吗?”依云撇嘴,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不如我来给您讲讲最近发生的事吧,保证很有趣……”
于是她讲起了一些路上的趣事,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祖孙俩其乐融融,完全把旁边坐着的中年人,她的父亲,晾在了一边,连正眼看都没有看一眼。
白矩峰也没有掺和进二人谈话的打算,依云一入座,他就拿起餐具,独自开始了进餐,当他慢条斯理的用完餐后,挥手招了招魔术师:“来书房聊聊。”
魔术师没有应答,脚下却健步如飞,跟上了白矩峰的脚步,一前一后上楼,走进了书房。
老爷子止住了笑,却是长叹一口气:“你们父女俩,就要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吗?”
再位高权重,对国家之事运筹帷幄,也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这是老爷子心里的一大憾事。
闻言,依云脸色骤变,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一字一顿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也原谅不了我自己。”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