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如实相告,给我避免了很多麻烦,我该谢你才是。”
郑月儿扯扯唇角,微微垂下头盯着石桌上的微晃的茶水,“他们,明日就要被斩首了。”
沈安安蹙了蹙眉,“舍不得?”
“不是,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有些自私,铁石心肠,为了自己的好日子,葬送了全族的性命。”
沈安安,“即便没有你,郑家也撑不了几日了。”
“我知晓。”她勉强笑了笑,“可他们进牢房,毕竟是因为我,若说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都是骗人的。”
毕竟是生养自己的父母,纵然百般不是,生死关头之时,终究还是会有几分不忍心的。
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阳光沐浴下抿着清茶。
半晌,沈安安突然说道,“若是实在舍不得,怎么不向李怀言求求情,由他出手转圜,或许可以饶你娘一命。”
郑月儿微怔,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她明白沈安安的意思,沈家的生死都掌握在四皇子手中,沈安安会说这话,其实是看在她如实相告且十分配合的份上,松口愿意放她娘一马。
她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良久都没有说话。
沈安安看她一眼,便也不开口。
李怀言的面子,她和萧渊都会给,也是看在郑月儿拎得清的份上,至于究竟如何选择,端看郑月儿怎么做了。
“四皇子妃的茶,很好喝。”她轻轻勾唇,转移了话题。
沈安安便也顺着往其他地方聊。
“李怀言他以前…有喜欢的姑娘吗?”
沈安安眨了眨眼,看着郑月儿满脸的好奇,摇了摇头,“不知。”
她总不能说李怀言喜欢的姑娘应该一个院子塞不下,但若论叫的上名字,还当真没有。
郑月儿抿唇,单手托着腮,“我当真羡慕你,有四皇子那般好的夫君,皇子妃是如何调教的,可以教教我吗?”
沈安安再次哑然。
她记得,李怀言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可再看眼前这姑娘,哪是丝毫不在意能任他玩的模样,这怕是睡觉都思量着怎么收拾他了。
“脾性不同,我认识萧渊时,他就如此,不用调教。”
郑月儿似乎有些失望。
“你是不曾瞧见,他的国公府跟后花园一样,花红柳绿,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主屋里的四个清除出去。”
“李怀言同意?”沈安安有些诧异。
“许是不怎么乐意吧,不过我们毕竟是新婚,便也不曾说什么,只是这日子想顺顺当当过下去,还是要颇费一番心思。”
沈安安低头抿茶。
郑月儿则满心苦恼,“今日我们的对话,您可别和李怀言提呀,让他知晓可不得了。”
回头指定要说自己骗婚!!
“放心。”沈安安自然不会说,李怀言浪荡,郑月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二人喜结连理,日后一定是有的热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