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清晨的曦光温柔,犹如一层薄薄的轻纱,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阿弟的殿舍与她的不在一处,往常这个时候,他应当早起在花园之中打拳练武。
其实那云家院中的小花园,云渺也是头一次去,难免有些识不得路。一路绕过花墙,分花拂柳,到了一地,一侧传来了交谈声。
云渺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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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两个少年在一处花树下交谈,却是赤着上身。
云凌背对着她,而谢止渊衣摆已褪到了腰腹之间,身上肌肉紧绷,汗珠不停地滑落,显然是方练完武。
谢止渊本就身量颀长,不穿却是比穿的更显挺拔,肩膀宽阔,腰身劲瘦,腹上肌肉犹如块砌,线条极其流畅,充斥着属于男子的力量感,沐浴在阳光下,犹如缀着一层金边。
云渺脑中嗡的一声,下意识想侧过目去,因太过慌乱没注意到脚下,被自己绊了一下。
动静一出,那边少年停下交谈,一同走了过来。
云凌在他面前停下,问:“阿姊怎么了,脸怎么这般红?”
这话说得云渺脸颊红晕更甚,眼睫轻颤,视线都不知往哪里搁了,柔声道:“先将衣服穿好说话。”
云凌道:“从前我在家中习武,阿姊又不是没见过,今日是怎么了?”
云渺本就难堪,被这么一说好似心思都暴露在了谢止渊面前。她对大多数事情向来都能保持一颗冷静之心,唯独此刻袖摆之下指尖却绞起,整个人紧绷得不行。
好在谢止渊动了动身子,走到一旁接过了护云递来的衣裳。
云渺都没与云凌说上几句,匆匆道别,便往外走去了。
云凌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眉心紧锁:“阿姊以前也不这样,今天撞邪了似的?”
谢止渊将衣袍穿好,不语。
云渺从门洞出来时,心还在剧烈跳动着。
而方才谢止渊去穿衣裳,应该是看出她的窘迫了。
云渺冰凉的双手贴上脸颊,只觉脸烫得厉害,在花丛边停下转头问身边人道:“阿姆,我的脸当真那样红吗?”
田阿姆眼神落在那张脸上,看少女眼波流转,眼角含着春意,脸颊像敷了一层胭脂浸透了白瓷般的肌肤,饶是脸红也都灵动得极美。她轻点了点头:“是的,小姐。”
云渺更加面红耳赤,今日撞见了这脸臊一幕,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谢止渊。
可今日来,要事还没有做……
沉吟了几刻,她道:“阿姆,麻烦你能否去帮我给少将军捎句话,说我有事要与他谈谈。”
她本有意从弟弟那旁敲侧击探一些话,眼下谢止渊在倒是省却了这一麻烦。
田阿姆对此要求微诧,却也并未多问,手贴着腹转身离去。
不多时,田阿姆领着人走来,只将此处留给二人便退了出去。
暑气冒尖,阳光落在身上已经有些灼热了。
云渺感觉到身侧投下一道阴影。随即响起他的声音:“云小姐找我有何事?”
云渺眼微抬,与他目光相触又错开。尴尬之感迟迟袭来,她垂在身前的手无意间折下了花丛边一枝海棠,花瓣在她手中碎开,跌落在泥土里。
她微侧过脸,将簪着玉兰花簪的鬓发一边留着他。
云渺斟酌,起了话头:“此前少将军说,我母亲与老将军是堂兄妹,说起来,我都未曾有幸见过老将军一面,不知此番太后寿渊,老将军是否会赶回京都来为太后贺寿?”
谢止渊道:“他会来,你与阿凌若想见他,我带你们一同去便可。”
云渺指尖微紧。果然谢老将军如梦中一样会来贺寿。
云渺面对着他,“少将军,我有一事想问你,谢家书信往来是否会用秘印?”
谢止渊摇了摇头,“没有。”
可云渺明明见过,他在骗她。
此事关乎重大,不可叫外人听见。
云渺侧身朝他凑近了一点:“一只鹰隼的图案对不对?我曾在你给阿凌的密信中看过,他说过此等秘印是谢家象征,只你和老将军能用,可我昨日在太子书房,也在他散落在案几上的一封信上看到这一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