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起来。”
彩凤声如裂帛般吼道:“姓吴的,你不配让我恨你。”
“彩凤妹妹,你尽管骂我打我好了,只要你成全我,让我和任雪芬结婚,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彩凤妹妹,我求……”
他不停地磕头,苦苦地哀求,迫切地期望彩凤上来打他几巴掌,狠狠地踢他几脚,那样他和她也就一刀两断,藕断丝连了。
可是彩凤只是仰天发出一声无奈而又失望的叹息,向吴涛啐了一口唾沫,旋即一扭头,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额头给地面上的碎石子硌得皮破肉绽,吴涛抬起头来,望着彩凤渐行渐远的纤瘦背影,心里蓦然一阵凄酸,毕竟他做了一件孤恩负德的事,他知道彩凤不会让她爸去部队告他状,彩凤还是很爱他的,就算今生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可能下狠手报复他。
的确,彩凤是不可能下狠手报复他这个负心汉,但他还是没有看准彩凤,不知道彩凤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孩子,敢爱又敢恨,爱的时候,非常痴情,恨的时候,也相当彻底。
当他给她下跪磕头求饶的那一瞬间起,她却不再怨恨他,只是打心眼里替他害臊,可怜他,怜悯他。
怀着几分愧痛的心情,吴涛回到部队,从此放心大胆地与任雪芬谈婚论嫁,成天憧憬将来的甜蜜生活,只是偶尔才觉得良心不安,不过为了子孙后代彻底断了吃黄泥巴的命,他觉得这样昧着良心做事是值得的。
吴涛真的是太醉心于那一碗皇粮,以致于迷失到愚钝的地步,他怎么就不静下心来,认真的思考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人家任雪芬又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这样的下里巴人和她那样的阳春白雪能够结合在一起吗?
他现在连自知之明都丧失了,竟然忘了一个难以回避的事实,在中国的男女婚姻是讲求门当户口对,他怎么就不扪心自问一下,他这样的出身家庭与她那样的家庭背景,称得上门当户对吗?
以他的学识,智慧和眼光,当然不会意识到一个道理,一个人最得意的时候就是他最容易失败的时候。
突然有一天,彩凤的父亲和哥哥联名写给他一封信,约他到军分区去见面,说是商谈和任雪芬正式订婚的事。
他心想她爸她哥亲自约我去见面,商谈和任雪芬的婚姻大事,一定是很欣赏我,只要得到她哥的赏识,以后转业就不怕没好出路。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他请了两天假,得意扬扬地赴军分区与她爸她哥见面。
当他在军分区招待所见到他心目中的未来岳父,舅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拿出他预想中的那种热情,而是冷冷淡淡地请他坐下,任雪芬的父亲替他倒了一杯茶,茶叶并没有换,任雪芬的哥哥掏出一包软中华烟,没有回他抽不抽烟,自顾自地点上一根。
任雪芬的父亲与哥哥坐在吴涛对面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张茶几,像两个阶层的人在一起谈话,无论多么投机,总有不小的隔阂。
吴涛隐隐然然地觉得情况不大妙,她爸她哥看他的眼神那么轻蔑,表情那么严肃,不像是找他来商谈和她的婚姻大事。
他们对他冷眉相视,他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客厅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冷寂得只能听见她哥吸烟时烟头燃烧的嗤嗤声,还有他吴涛略显紧张的呼吸声。
良久,她父亲率先打破沉默,神情冷峭地看着满脸惶惑的吴涛,冷然地问,你真的爱我的女儿?
吴涛连忙点头回答说,我真的很爱她。
她父亲又问他,你真的那么想娶我女儿?
这个问题一出来,吴涛猛不丁地想起那个曾真心爱他,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彩凤,略事一怔,他连忙说,是的,我很想娶她。
略微思忖后,她父亲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吴涛,既然你真的很爱我女儿,很想娶她,那么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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