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骤然接触到空气,刚刚的燥热得到了缓解,他的脸色变好了很多,却还是冷冷的凝着她。
萧初熏觉得难堪,为何自己弄了半天,似乎不及人家的指头轻挑!她还是心灵手巧的女人哩。挫败感!
羌达缇的衣襟已经完全打开了,褪至手腕处,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和挺拔宽阔的后背。
非礼勿视?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大夫呢!她现在要检查的,就是他胸前和背后的伤疤。
所以她不得不凑近了一些,企图更加仔细的看见他的伤势。
“你做什么?”他却是冷冷的将她拦开,仿若她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当然是看清楚你的伤势啊!不然怎么知道药怎么配?”她白了他一眼。
她的羞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医者独有的冷静和沉着。
他竟有些讨厌这样刻板的萧初熏,好像他在她面前,就只是一块会呼吸的肉。
她见他不再刻意阻拦,便又贴近了,将眼神定在那些恐怖的条状疤痕上。每一处都是深而长的,前胸上的几条,甚至是划过了心脏的位置,让即便是看着伤疤的萧初熏,也觉得触目惊心。
年纪轻轻就能推翻休兰统治,建立刚然族统治地位的羌达缇,果真是花了巨大代价的!
“要是无聊,你可以闭眼休息一会!”她体贴的说。
他却是略带嘲讽的看她,“就像你一样?”
她不明所以的看他。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根本就是一条死鱼!”
他在说她?他凭什么那么说她?
“难道你就没有比较无聊,比较疲惫,想要小憩一下的时刻?”她跟他四目相对,不同的是,他静谧,她火热。
“没有!”他酌定的说。
“你是人啊!又不是神!怎么会没有累的时候,想要逞能也不是这样的!”她不屑的鼓起嘴巴,却看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
奇怪了,她不过就是随便顶了他一句,他惊愕什么?
这是第一个人,将刚然的神,称作为人!
面对她的轻松和惬意,原本是因为,她将他当做普通人?羌达缇心中翻腾,很想装出自己不在乎的模样,可是试了又试,怎么也做不到。
“嗯……我可能要摸你的疤痕一下,如果疼,就叫出来吧!”她的脸上,又浮出了淡淡的羞赧。
他只是张开臂膀,暗示他同意她的抚摸。
可是他的眼神太过阴鸷,就好像她刚刚说了什么侮辱他的话!
她确实说了,从小时候被人当奴隶肆意凌辱折磨,到后来驰聘疆场,他从来未将自己的苦楚表现出来过,不论再大的伤痕,对他而言,都是九牛一毛。他一直觉得,能隐忍痛苦,才能成就霸业。所以当那些休兰贵族虐待他,让他讨饶的时候,他宁肯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也决不叫出一声,可她,让他叫出来!
有时候他真想直接掐断她的喉咙,让她那几乎能带离他逃出黑暗的微笑,被生生湮没。
可是……他又不舍!他活了这么久,才看见……
他让她,笑一笑。
是因为,他想在自己那么做之前,多保留点温暖的记忆。
萧初熏当然不知道羌达缇心中所想,只是小心翼翼的抚摸上那些深深的伤痕,用指尖的触摸去感受它,与此同时,她在心中酌量好了要下什么药,药的用量。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神色惊恐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