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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yжne!(立刻收起枪!)”
孙衡难以置信地猛地回头!
是伊万!他全身裹着厚重的雪地伪装服,像一尊伤痕累累的复仇雕像般跨坐在轰鸣的雪橇摩托上!
额头上缠着的厚厚绷带被渗出的血迹染成暗红,脸色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灼烧般的潮红,仿佛体内正燃烧着一座愤怒的火山!
“该死!基地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伊万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弹痕累累的入口、惊恐的士兵、以及孙衡肩上那毫无生气的李尘,从牙缝里挤出的每一个字都淬着彻骨的冰寒与狂暴的怒意!
雪橇摩托排出的浓重白雾在他身后翻滚,如同蒸腾的杀气!
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孙衡的鼻尖,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汹涌的泪水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
他狼狈地、近乎粗暴地用冻僵的手套背面抹过脸颊,拭去那滚烫的湿痕。
在伊万强硬而高效的指挥下,残余的混乱被迅速压制。备用电源被启动,基地深处响起了久违而微弱的电流嗡鸣,惨白的应急灯光艰难地刺破走廊的黑暗。
一个小时后。
冰冷简陋的野战医疗床前,李尘沉重的眼皮终于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扶我起来!撤离!”
失血过多带来的极度虚弱让他脸色苍白如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被绷带严密包裹的伤口,带来阵阵钻心的刺痛。一名沉默的军医正在收拾沾满血污的器械。
“李!”守在一旁的伊万闻声抬起头。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西伯利亚冻土上凝结的铅云,不见丝毫宽慰。
“还会有袭击的!”李尘推开孙衡喂到嘴边的温水,“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伊万粗糙的手指正握着一把锋利的战术匕首,专注地在一块硬木上反复削刻着。微弱的灯光下,木屑簌簌落下,一张棱角分明、带着军人坚毅气质的男人面孔正逐渐成型。
在伊万脚边冰冷的地板上,已经静静躺着三个同样栩栩如生、却再无生气的木雕人像。
一股异样的气氛在士兵之间弥漫,回来的救援队和幸存的士兵们擦拭着手中的武器。
李尘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在那张新雕出的面孔上,瞳孔骤然收缩,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名字:
“尤里……”
伊万没有回答,只是用沾着木屑的刀尖,在那尊刚刚完成的“尤里”木雕冷峻的鼻梁上,极其缓慢、却又无比用力地,深深地划下了一道刺眼的刻痕!
“我们不会就这样撤离!”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出,饱含着无尽的自责与滔天的恨意。
匕首的寒光映着他眼中翻涌的血色。
孙衡拿着钥匙卡的手里多出一份地图,“上面标记了备用机场的位置!”伊万冷冷地说,他像一只怒兽退到洞穴深处一边舔舐伤口一边酝酿着复仇的计划。
“‘包裹’已经封装进铅盒,他们暂时追踪不到你们了!我的人会送你们去基辅。”
“伊万!和我们一起撤离……”李尘剧烈的咳嗽起来,“……你们留下是……送死!”
伊万没有回答李尘,他只是默默地削着手里的木头,他的手不再因为愤怒而颤抖,每一刀都勾勒的恰到好处。
雪橇犬们在大门外焦躁不安,就连一向沉稳的头犬也是如此,用力地拉扯身上的套索。
“现在走还来得及!”李尘在孙衡的搀扶下坐上雪橇车。
伊万拉开枪栓露出一个微笑:“下一次见,记得带上你们的二锅头!我不信有比伏特加还烈的酒!”
李尘不再坚持:“好!”
一声尖锐的哨音划过天空,狗群疯了一般朝西面狂奔而去!
孙衡回过头看向基地,士兵们进入了自己的作战位置,直到基地的光变成一颗遥远的星。
一路上李尘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之间,连续使用药剂,让他疲惫不堪,身体早已经透支到极限,他嘴里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呼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