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逸尘略一点头。
因着午后刚用过,还未收起来,取用十分方便,她很快就拿着药瓶和白布条过来了。
刚喝了药还不宜躺下,阮墨俯身凑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胸膛,帮他解开绑在背后的结。
两人靠得极近,男人炽热霸道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躁得她那一处肌肤恍若被灼热了,微微发着烫,连带着脸也悄然烫起来了。偏偏他背靠着床板,她看不见那个结,越急越解不开,心口还嫌她不够乱似的砰砰直跳,简直要受不了了。
明明她与他早已做过更为亲密的事,可每回只要与他靠得近了,她依旧忍不住满腔的羞怯,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单逸尘对女子的触碰有些敏感,但单纯的靠近并无感觉,故而一动不动任由她折腾。他看着她白皙的侧脸漫上浅浅红霞,以及不留心轻靠在他肩上的胸口,里头剧烈的跳动清晰无比,轻挑了挑眉。
看她孤身一人,身边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应当是嫁了人的少妇,即便他是外男,也不至于如此……但她分明害羞得,如同未出阁的姑娘家一般。
他轻勾了勾唇角,莫名地,心里竟觉得颇为有趣。
待阮墨终于解下弄湿的布条后,已是满头大汗,小脸通红了,尤其是那道一直粘着她的视线,着实令她手脚慌乱,险些上错药不说,一心急便扯上了一个死结。
额……不管了,下回换药,直接剪开便好。
阮墨将药瓶收入怀中,转身正要离开时,从头到尾未吭半声的男人,却沉沉开口道:“等等。”
她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床尾一角:“……怎么了?”
“你让我坐一夜?”
啊?坐一夜?
阮墨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仍靠在床头直直坐着,不由得愣了愣:“那你躺下呀。”她又没绑着他不让他躺,问她做什么……
单逸尘的俊脸瞬间黑了,声色沉郁,重重掷下二字:“我,躺?”
她被那双黑眸透出的利光狠狠一刺,顿时反应过来,顾不得羞不羞的了,连忙跑过去扶着他躺下来,还扯了被子给他盖上:“这样……可以吗?”
他没有回答,直接合上了双眼。
“……”好吧,怪她犯傻了,下次注意注意。
不对,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啊,凭什么她处处服侍周到,他还一脸“你伺候得不好本大爷不高兴”的嫌弃表情?
阮墨在心里哼哼两声,悄悄瞪了他一眼,这才端着药碗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考四级的作者菌更新了……快夸我夸我勤劳:)
☆、杀手与小寡妇(四)
习武之人大多早起,即便伤重在身,单逸尘依旧在辰时便醒了。
不料有人比他醒得更早,矮小的身子坐在床榻下的小板凳,一手拿着烙饼啃,一手持一支残旧的毛笔,在地上胡乱画着什么。
平躺了一晚上,浑身有几分酸楚僵硬,他略微一动,手肘便撞上了坚硬的床板,“砰”的一声闷响惊得小孩猛然扭头看来。
“咦,你醒了?”阿棠屁股不离凳地转过身子来,手里还举着那支被糟蹋得分叉的毛笔,朝他晃了晃剩下一半的烙饼,咧着嘴问他,“你饿不饿?要吃饼吗?是我娘做的,特别好吃。”
单逸尘扫了眼那张边缘有些焦黑的饼,还未开口,小孩又自顾自道:“不对,你还没洗脸漱口,就这么吃会把自己熏死的……等会儿,我去打盆水来。”
说罢,将那半张饼一股脑塞进嘴里,便蹬蹬蹬往屋后门跑走了。
终归是小孩,天真单纯,昨晚还因他要取剑而小心戒备他,睡了一觉之后,便又是这副笑嘻嘻的模样了,一点儿不记仇。
像他的亲弟弟一样,总爱哭闹着跟他抢东西,抢不过他便扬言再也不理他了,结果第二日先来找他玩的,还是这个亲弟弟。
男人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里头夹杂的淡淡苦涩,亦迅速隐没得不见影踪。
“水来了!”阿棠抱着一口比自己的脸还大几圈的木盆,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下放到桌上,盆里的水还不停晃悠着,若不是水打得少,定然要洒出来了。
单逸尘正要翻身起来,阿棠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再次将木盆端起来:“你好像还动不了,我给你搬过来床边吧。”
木盆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