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刚上任就对这种明显存在问题的干部束手无策,只会让省内其他干部觉得自己软弱可欺,权威根本无从谈起。
想到这里,沈青云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从这个角度来说,萧方武把这件事抛给自己,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借赵中成的人头,立自己威信的机会。
刚上任就拿下一个副省级干部,而且还是手握实权的公安厅长,这在南关省的历史上恐怕都不多见。
到时候,整个南关省的官场都会知道,他沈青云不是好惹的,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干部,自然会主动向自己靠拢,工作开展起来也会顺利得多。
可一想到赵中成背后可能存在的燕京背景,沈青云的眉头又重新蹙了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心底的寒意。
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触碰不该触碰的人。
赵中成能在南关省稳坐副省长兼公安厅长的位置这么多年,绝非等闲之辈。
若是他背后真的有硬靠山,自己贸然动手,会不会引火烧身?
他不禁想起了来南关省之前,老领导对自己说的话:“青云啊,南关省情况复杂,你去了之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既要敢作为,也要懂进退。”
当时他还不甚理解,如今亲身体会,才明白老领导的良苦用心。
动赵中成,是“敢作为”,但若是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就贸然出手,那就是鲁莽,很可能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沈青云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
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对面的书柜上,书柜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和文件,其中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本《资治通鉴》。他想起书中那些关于官场博弈、权衡利弊的记载,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这件事,不能急,也不能拖。急了容易出错,拖了则会错失良机。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既能摸清赵中成底细,又能合理动手的契机。
突然,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南山市是南关省的省会,而城南区则是南山市的核心城区之一,同时也是赵中成势力渗透最深的区域之一。
更重要的是,赵中成的妻子何佳敏,是城南区的区委书记。
如果自己以调研基层工作的名义,去南山市城南区走一趟,既能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也能借机探查赵中成在当地的势力分布,更能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他已经开始关注基层,开始着手了解省内的实际情况了。
不管外界怎么猜测,自己终究还是要实地考察一下,看看那个何佳敏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迅速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沈青云立刻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的电话前。
这是内部电话,专门用于省内高层之间的沟通。
他拿起话筒,指尖在拨号盘上顿了顿,随即拨通了省委秘书长费云杰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三下,就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费云杰温和而恭敬的声音:“您好,我是费云杰。”
“云杰秘书长,是我,沈青云。”
沈青云的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丝毫的犹豫。
“沈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