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酝酿了一座真正国际性的城邦,却促狭地自我解
构。若用拟人化的修辞,在我心里,它是个貌狎实狷
的孩子气的老人。
深一点儿的层面,丽江有心无意地吸纳、生产着
一种凌驾于世俗审美之外的大巧大俗。重建审美后带
来的欢愉,有心的人于此皆可体验到。我们是黑白灰
世界里碌碌半生的一群人,有心破局,无缘觅境,直
到遭遇彩色的丽江。正因如此,很多人会爱它胜过爱
自己的故乡。
另一层面,它的神奇构架在其独特的江湖性上。
当下的中国,古风江湖早就荡然无存,唯在丽江地,
还能寻摸出那点儿久违的江湖伦理。开客栈的、开酒
吧的、卖茶的、卖艺的,皆为江湖客,皆行江湖道,
一切桥段皆为江湖事。
丽江本就是场江湖。这是个映山映月,却又深不
见底的江湖。它有自我衍生出的一套暗潮涌动的生产
机制,边自我建筑边自我修复,甚至缜密地预留了自
我毁灭、涅槃重生的种子。你看,多么神奇。
十年丽江行,我迷恋这个江湖,亦可窥见月阙风
摧的那一天,但不确定能驻守到涅槃的那一日。故
而,我把大冰的小屋的招牌特饮起名为:相忘于江
湖。
既是江湖,怎会没有恩怨。有些是触及伦理的恩
怨,有些只是简单的拳来脚往。
路平和小南京同样难免遭遇江湖。事情来得很突
然,路平需要跑路了。
路平经历的是一种很奇怪的跑路。
一群酒醉游客在路旁挑衅他的唱功,他一忍再
忍。忍无可忍后凝重起身,放好吉他。对方见他作势
要动手,一下子暴怒了,一个流浪歌手还敢和穿巴布
瑞衬衫的动手?于是有的指着鼻子来抓领子,有的伸
腿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