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面上无所谓,脚尖一直在往对面试探。
乔司一派淡然,这样的闹剧回回都会上演,就是幼儿园小朋友都玩腻了。
她眉头皱了起来,瞥了乐清一眼,“你踹到我了。”
此时桌面下的战局在乔司的加入下,形势更加复杂。
乒乒乓乓的,这时候已经不是冤有头债有主了,能踹到谁就是谁。
砰——
砰——
桌子起起伏伏,像飘在海面上。
咚——
“停战!”
乔司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将桌脚压到地面。
中队长的身份在此时也是有用的,“吃完再说”
几人安静了,服务员进门上菜。
四人盯着红彤彤的肉菜,不知谁说了一句,“幸好陈大没来。”
偶尔大队长也会来,本就不富裕的位置更加雪上加霜,大队长人不高,但体型宽敞,占一边的位置可能还不够。
这几人没一个想他来,从入警开始说到现在的高光时刻,他们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这似乎是每个中年警察的通病,在氤氲的热气和虚假的起哄下,再精明的中年男人都会油腻起来,像个失忆症患者,一遍又一遍向年轻警察倾诉那不知被几经修改美化过的经历。
听得乔司几人都学会了捧哏。
“哎哎,”晓天侧过身坐在棕红色长条凳上,二郎腿翘起。
几人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嘴角开始翘起,“你们现在条件是真好啊,什么都有,这装备那装备的。”
他拿起漏勺子,在还没放任何东西的锅底中捞了捞,什么都捞不起来,“我那时候就像这锅汤,外面看着光鲜亮丽的,警服穿起来好像很威风一样,实际上里面屁点东西都没有。”
乐清笑眯了眼睛,“不是你这样子讲的,”
她也翘起二郎腿,左腿特意斜下去降低高度,右腿膝盖搭在凳面上,“喏,二郎腿要碰到凳子上,他腿短撑不了这么高。”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放菜,锅底的辣味已经飘了出来,大熊嗅了嗅,口齿生津,嘴里仍然不忘谴责乐清,“你说说你,这顿火锅欠了多久。”
乐清端起桌角的一大盆米饭,敲在他面前,“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晶莹剔透的米粒堆得小山一样高,盆底磕到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那尖端的米粒向下滚落了两大块,撞上底盘后弹了起来。
趁它们还没掉落到桌面,大熊眼疾手快的接住,扔进自己的碗中,抱怨道,“轻一点嘛,浪费可耻。”
如果说人这一生中,能够肆无忌惮的吃米饭是一种福气,那除了发育时的青春期,便是特警队这帮年轻人了。
乐清也是这个打算,饭吃得越多,菜就点得越少,结账的时候心就没有那么痛。
平日里众人大多吃得都是食堂,一周会抽出一天来吃火锅,永远都是火锅。
乐清猛得意识到为什么几人的聚餐永远在火锅店了,只有这家店的米饭可以无限续盆!
她看着埋头吃饭的大熊和晓天,眼角眯起,深深的嫌弃:一群饭桶。
每人的脸色都与红油的锅底又得一拼,左阳市人并不怎么能吃辣,但几人都是人菜爱玩,实在太辣了就用米饭解辣。
“咳咳,”大熊呛得满脸通红,嗓子像是有蚂蚁再爬,密密匝匝的,又痒又咳不出来,“老板,再来两盆米饭。”
砰——
大熊身后传来一阵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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