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装的不是粮食,不是药品,而是足以摧毁一切的罪恶……
赵二栓整整昏迷了三日。
这三天,田秀芝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用温水擦拭他的身体,小心地喂他喝米汤。
这可怜的汉子,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意志力却顽强得可怕。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赵二栓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水……”他虚弱地呢喃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田秀芝连忙端起水碗,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
赵二栓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他看着田秀芝,
“谢谢……谢谢你……”他艰难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别说话,好好休息。”田秀芝轻声安慰道。
赵二栓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不……我必须说……‘灰蛾’……死了……”
“灰蛾?”田秀芝疑惑地问道。
“他是……我们的人……潜伏在伪劳工局……负责传递情报……”赵二栓断断续续地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母巢’的……编号规律……被发现了……被活埋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要断气。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田秀芝连忙说道。
赵二栓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新信使……水路……每七日……龙泉镇西井……挑夫……暗记……”
说完这些,他再次昏睡过去。
刘远将地图平铺在桌子上,仔细地研究着。
他发现,地图上标注的暗渠,并非官方图纸上所载的排水系统,而是利用了旧年山洪冲塌的废弃矿道改建而成。
入口极其隐蔽,隐藏在河床之下,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这群狗日的,真是煞费苦心!”刘远恨恨地说道。
李景荣凝视着地图,良久没有说话。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敌人要的,不仅仅是杀人……”李景荣缓缓说道,“他们要的,是我们自己喝下毒。”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一旦毒水流入龙泉镇,整个根据地都将陷入恐慌。
人心惶惶之下,还未等敌人动手,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强攻肯定不行。”李景荣果断地否决了周卫国提出的强攻方案,“那样会打草惊蛇,反而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要查明暗渠的真实走向,又不惊动潜伏在暗中的敌特,就必须另辟蹊径。
李景荣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化整为零,嵌入式排查!”
他决定,派人伪装成普通百姓,混入龙泉镇的工程队,暗中查探暗渠的秘密。
“苏正,你带两个懂爆破的技术兵,伪装成被征调的苦力,混入工程队。”李景荣命令道。
“是!”苏正挺直腰板,响亮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