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面目!不行!绝对不行!家人性命系于一身,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推开了他,一跃而起,向门外冲去。
那奋力一推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没跑几步,她就摔倒在地,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又一次步步紧逼。
李安宁百口莫辩羞愤交加,不禁红了脸,越发用力挣脱。此时此刻,她怎么才能让暴躁的三王爷安静下来听她的解释?
三王爷更加确信自己所见即事实,冷笑道,怎么,没有话说了?
李安宁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三王爷道,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怪不得皇兄都沦陷了。他一面说一面撕扯她胸前的衣襟,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颈。脖颈的下方,三王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了层层叠叠缠绕在她胸前的白绫。大脑瞬间空白,人便愣在那里。李安宁趁机推开他,哭着跑了出去。
他恍然大悟,一跃而起追了出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仿佛一松手她会像鸟儿一样飞走了似的。
安宁,安宁,三王爷在她耳边低语,我太高兴了,原来你真的是个女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
原来你真的是女子!这么说,三王爷早就怀疑过她的身份?难道自己什么地方露了马脚?李安宁大脑飞快运转,想着自己种种过往。聪明如她,也会难免犯点儿小糊涂。谨小慎微地处处伪装,她怎么能够找到自己的症结。
三王爷说这句话也不是对她早有怀疑,而是内心里深切地希望她就是个女子。
李安宁内心惶惑不安,三王爷紧紧抱着她,对她说话,她全然不觉。
他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我被你折磨得要疯了,我告诉自己不能再纠缠你,但是对你的思念反而更深更切,我不敢回王府,不敢上朝,怕在人前失态,只好躲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我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希望你是个女子。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我太高兴了。他又想哭又想笑,面部表情随着心情的起伏波动复杂的难以捉摸。
母亲、希儿、碧玉,这些人的面孔在李安宁脑海中一一浮现,她用力推开三王爷,正色说道,王爷你错了!下官是大理寺左寺丞!朝廷的四品官员!是个男人!
三王爷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安宁?不,李大人,你是“男人”。你的确是“男人”!是我错了。也许你有难言之隐,尽管告诉本王,我一定会……
下官没有难言之隐,三王爷多虑了。下官告退。
三王爷挡住她的去路,情急之下只说道,你不能走!他想着挽留李安宁的对策,抬眼看她哭红的双眼和凌乱的衣衫,便道,李大人可以走,但是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如今你若这个样子从我这里出去,恐怕更会惹人议论。
李安宁道,三王爷方才不是说过这里无人知晓,怎会有人议论?
三王爷心里一急,毫不顾忌地说道,那你也不能衣冠不整地就这样走出去吧?
三王爷接着说道,你在外面没有住处,皇上那边……,不如先住在我这里。你可以安安静静地休养,我保证绝不打扰你,我回王府差一对老夫妇过来照顾你。你放心,他们都是聋哑人,听不到也不会说话,不会打扰你的清静。好不好?
她听着三王爷对自己细心周到的安排,想到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到如今连封信都没有给母亲寄过,不免悲从中来,眼泪又掉下来。三王爷慌忙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她扭头躲开了。三王爷要拉她的手,她也躲开了。他便不再勉强,小心翼翼地赔笑说道,你不要哭,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宫女的议论,皇后的责罚,皇上的发难,三王爷的误解,让李安宁辗转反侧,一夜噩梦连连,还发起了高烧,嘴里说着胡话,三王爷不得已便请来了宋文田为她诊治。
宋文田诊断完毕,示意三王爷和他一道出去,避开李安宁说话。其实李安宁尚在昏迷中,就是在她耳边放鞭炮,她也听不到。
三王爷不避讳宋文田,是因为两人有私交。那年王妃病重,从宫中请来的太医开的药方都不见效,连郑勃都束手无策。皇上下旨医不好王妃,要惩治太医院所有的人。太医们都急得抓耳挠腮想不出对策。那时宋文田入太医院不久,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自然不会让他去给王妃诊治。宋文田便毛遂自荐,郑勃想了想决定让他试试。最后竟然给治好了。三王爷感激不尽,加之钦佩他医术高明,便有意结交。宋文田为人正直,淡泊名利,与三王爷意气相投,遂成挚友。
两人走在鹅卵石小路上,三王爷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宋文田道,她肩膀和胳膊的外伤系外力重击拉扯所致,我这里有祖传的跌打散,每日早晚热敷,三天后即可消淤祛痛。
三王爷问道,重击是怎么回事?
宋文田犹豫道,这个我不便多说,让她亲口告诉你吧。当然,如果李大人不愿说,你也不要勉强。
三王爷道,她是绝对不会亲口告诉我的,你不说,我也能从别的地方打听到。
宋文田道,未免节外生枝,你还是不要打听。这也是为了她好。他接着说道,外伤易好,心病难医。她心事太重,正所谓忧思伤肺,我担心她咳血。
三王爷担忧道,你可有办法?
有一事相求,三王爷如果答应,便有救,若不答应,下官也无能为力了。
三王爷连忙扶起他,道,我们之间何须如此,你快说,只要能治好她的病,本王什么都答应。
宋文田道:三王爷不能把她当成女子看待。
三王爷倒吸一口冷气,内心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