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快到丰林县时,陈叙叫她:“温南。”
温南抿了下唇,转头看向他,视线在男人滚动的喉结上停滞了一秒:“怎么了?”
陈叙看着前方:“如果……”他看向温南:“找不到你哥给你介绍的对象,你要怎么办?”
温南也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她找不到温国给她介绍的那个对象,就让陈叙帮忙给她介绍一份好点的工作,在这个买任何东西都需要票证的年代,在这个物资匮乏,时时刻刻让人精神紧绷的年代,一份好工作才能保住她的日常生活和开销,而陈叙这个大腿,她也得抱住。
有一个当营长的表哥,在哪都吃得开。
这是她最坏的打算。
温南笑了下:“快到月底了,王师傅要回家了,等我去了食堂工作,说不定真有机会遇见他呢。”
陈叙没有给她缓和的余地,继续问:“要是遇不见,你怎么办?”
温南笑道:“遇不见就慢慢找,这么大的部队一年时间总能找到他的。”
陈叙看了眼温南脸颊的小酒窝,酒窝微微凹陷,绯色的唇畔轻抿着笑着,隐约露出里面的洁白贝齿,他看向前挡风玻璃,右手在档杆上敲了几下:“不管能不能找到他,你都在家里住着,不用着急搬出去,找人的事交给我,我慢慢帮你找。”
温南点头:“嗯。”
陈叙是不是觉得她在家里待的不自在,刻意在她面前说的?
到了丰林县,陈叙将车一路开到县政府大楼底下,这个年代的县政府比不上新世纪的,转头垒砌的房子,大绿铁门,有十层台阶一直延伸到大门前,陈叙解开安全带,问她:“跟我一起进去?”
温南摇头:“我在车里等你。”
她不习惯跟官场上人见面打招呼,哪怕跟在陈叙边上也觉得不自在。
陈叙眼里带笑:“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出来。”
男人开门下车,大步迈上台阶消失在县政委大楼里,温南靠在车座后背四周张望,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驾驶位上,看着挂挡杆和刹车离合,温南从骨子里生出一股烦躁感,在驾照的那些日子可算不得多美好,被教练阴阳怪气说了很多次。
——为什么不踩刹车,刹车片烫脚吗?
——油门踩那么狠干嘛?要原地起飞啊?
——你打方向盘还是打太极呢?
温南拍了拍脸,驾校的教练可谓是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个个跟梗王似的。
陈叙没多会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包,和一个穿着白衬衫和灰色衬衫的两个男人聊天,他即使闲散的站在那也是腰背笔直,军绿色的军装给他原本清冷的气质又添了几分威严的冷肃,离得远,温南听不见三个人在聊什么,只见穿着白衬衫的人朝她这边挑了下眉,陈叙也朝她这边看来,男人英俊的五官带着温和的笑意,随即转头和白衬衫的男人说话。
那两人年纪看着和陈叙差不多大,灰色衬衫的男人握拳在陈叙肩上抵了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陈叙扯唇笑开,露出一口白牙。
这还是温南头一次见陈叙这么笑,平日里的他脸上最多挂着淡淡的笑意,性子沉稳,鲜少露出像今日这样的笑容。
看样子这两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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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三人朝吉普汽车走来,陈叙身高腿长,闲散的迈着步子走下来,走到驾驶室来开车门,将黑色皮包放在后排座,紧跟着后排座两边的车门拉开,那两个男人也坐上了车。
温南有些懵。
陈叙看了眼温南有些局促的小脸,眼底带着笑意,给她介绍:“这两个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两人都退伍就业了,这次来丰林县有公事,我们正好碰上了。”
温南转过身,笑看着他们:“你们好。”
白衬衫的男人咧着一口白牙笑道:“我叫项泽。”
灰色衬衫的男人笑道:“我叫徐桡,温南同志,初次见面,以后大家就算是熟脸了。”
温南怔了一下,耳边传来陈叙的声音:“你的情况我大致给他们说了下。”
哦。
难怪刚才三个人都看她呢。
项泽和徐桡都是比较健谈的人,连带着陈叙的话也多了,三人在车上说了些以前部队的事情,温南正听得津津有味,项泽忽然问她:“温南同志,你哥给你找的对象确定在丰林县部队吗?”
这么突兀一问,把温南还问住了。
其实她心里也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陈叙道:“确定,我和温国所在的部队联系过了,目前只知道那人跟我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