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微探身凑近桑萦,二人离得近极,鼻尖几乎要碰到一处,就着这样咫尺的距离,陈颐盯着桑萦那双无辜的眼。
冷不丁地,桑萦抬手遮住陈颐的眼,将他推后了些。
他连面上的皮肤都是凉的,冷的。
这人简直像块冰坨,半点常人的体温都没有。
“你远一些。”她小声嗫嚅。
“近些又如何?”陈颐趁势退开,声音轻缓,似是哄诱。
“近了,挡光。”桑萦移开眼,慢慢说道。
天色已晚,窗棂外的月色洒进房中,只一根红烛摇摇曳曳,他站着的位置确是挡光。
就着昏昏暮色,看着那漆木靠椅中带着些许醉意的小姑娘,陈颐坐回到她对面。
桑萦其实灵台清明,根本谈不上醉。
只面上带着五分酒后的酡红,眸光中现了几分迟滞,瞧着是毫无防范的单纯模样。
早在去药王谷的路上,她便说过自己不喝酒,陈颐不会不知。
饶是如此,他仍为她拿来那半点酒味都喝不出的果酒,亲自一盏盏地为她斟满,眸中含情,眼中带笑。
如此煞费苦心,她若不喝,岂不是太煞风情。
且她也想看看,陈颐费这功夫,究竟是为了什么。
便如此时,她料定他会来寻自己,也知他别有所图,可她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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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自己在他眼中究竟是醉了是没醉。
眼见陈颐只是看着她,打量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却什么都不说,若非是知他不会武,只怕便要将他当做居心不轨的淫徒宵小。
“姑娘去浣溪山庄,是为了寻师父的行踪?”蓦地,陈颐缓声问她。
“不然还做什么?蹭饭吗?”桑萦垂下眼睫,手指撵起腰间的剑穗流苏,低声应他。
“姑娘放心吧,你师父有天命剑护身,不会有性命危险的。”陈颐盯着她,不错眼地看着她面上神情。
“师父又不会天命剑,天命剑是剑宗至高武学,哪那么随意便能练成。”
她这话一出,室内便是静下来。
半晌,陈颐起身,“姑娘记得将这醒酒茶喝了,我将蔓萝留下,待会姑娘好些了,她会来教姑娘一些宫中规矩。”
他起身走到门边,不待桑萦应他,他回身朝着桑萦望过来。
“姑娘且记,从现在起,你便是从宫中出来,随我一同来贺寿的侍女,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要与我事先说明,如此,万一有差池,我方能替你应对。”
桑萦瞧着门边的他,玄色锦袍显得他凌厉又极有气势,带着上位者的凛然,他声音沉沉说道。
“好。”桑萦眨眨眼,应他。
“明日见。”陈颐似是笑着,推门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