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绵绵。
一周,总算放晴。古老的城从水里捞出,拧干,日光淡金照一层湿重的雾。
便利店的自动门打开。杜窈把几只塑料袋的提手在指尖归拢,回到酒店。
等电梯时打开手机。
下意识去看是否有未接来电与消息,一片空白。才又记起,已经把他拉黑了。
心里讲不出什么滋味。
熄屏,与里面一张略是丧气的脸对视一眼,把手落回了身侧。
回房间吃早饭。小笼包和豆浆。
天冷,提前浇上的醋在两步路的时间,已经干在白色的薄皮褶上。几点涩涩的咖色痕渍,杜窈也失了食欲。勉强塞了半盒,放在了一旁,发呆。便不由自主去想程京闻,再被她自己生生掐住念头。
去拆豆浆。喝几口,很淡——从前,都是程京闻替她多加两勺糖。
眉眼稍蹙,嘴里的塑料吸管也被咬出很深一道痕,再松开。
把红色的纸杯赌气似的推到一旁。
起身去收拾行李。
才去叠了一件衣服,手机便在桌上嗡嗡地振声。
一个陌生号码。
伸手去接。手指碰到绿色的按钮,又迟疑地在上空停一下。
片刻,还是接起。
屏息凝神。
“喂,”一个女孩儿脆脆的声音,“杜窈,你来机场了吗?我要到了喔。”
不是他。
“我在机场酒店呢,”她是松一口气,又很快轻轻叹一声。头一歪,手机垫在侧脸与肩膀中间。蹲下去,继续拣行李,“马上退个房,就来。”
“那就好。”女孩笑,“这个项目还是你来和米兰那边儿牵的线。我们工作室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不能缺席。”
“当然。”
“我们在登机口见。”
“好的。”
挂断电话。
杜窈合上行李箱。走时,房门阖上。最后一眼,是桌上的早饭,孤零零两只白色塑料袋在角落,变冷-
才到登机口。
还在找人,座位里便伸出一只手朝杜窈使劲儿挥挥。视线往下,一张很明媚的脸。年纪不大,齐肩发,一身干练的白西装。
“小窈!”
“哎,”她看清,推着手里的登机箱过去。坐在女孩儿身旁,“好久不见。”
“才两周而已,”女孩笑,“不过也多亏你,让我才开年就忙得脚不沾地。”
“是你们立项速度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