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地。苏啸宇居然又拿块抹布开始擦桌子、柜子等。
他忙乎的时候。邱琳看完了一集电视剧。
阳光从观景阳台的落地窗射进屋里,撒满一室灿烂。从敞开的阳台门吹入微微清爽的风,远远的隐约的街声透着生活的繁忙。这样的星期天上午,居然像个正常家庭一样有了温馨祥和的感觉。
邱琳有那么一丝恍惚,仿佛跟这个男人这样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了。
苏啸宇终于干完活,他站在客厅中央,满意地说:“虽然房间有些乱,但是总体来说,卫生情况还不错。书柜上都没多少尘土。作为一个妻子,你是合格的。”
邱琳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按着遥控器找合眼的电视剧。听了这话,她甚至都懒的瞅他一眼,就淡淡答了一句:“谢谢哦,我会跟钟点工转达你的表扬。”
“钟点工?!”苏啸宇的声音终于不再镇定:“你一个人住而已,也没多少家务,有必要请钟点工?”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匪夷所思。
邱琳心中腾起了怒气,她强行忍耐,保持镇定:“我自己过日子,我自己掏钱请人。有你什么事?!”她以为自己保持平和,实际上她跟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每根头发都竖立起来,噼啪打着静电或内火引发的蓝色电火花。
苏啸宇这次的目光跟刚才争豆腐脑时的退让完全不同,他的目光分明闪着武器的金属光泽,冷得带出杀气。他似乎真生气了。
邱琳忽然心里有些发怵,又一次体会那种面对未知生物的恐惧,不知对方会否爆发惊人杀伤力。
苏啸宇沉默着凝视她。邱琳内心越来越恐惧,但是她强撑着不退让。
苏啸宇还是第一个转开目光的人,但她没有赢。
苏啸宇简单说:“我会给物业打电话,辞退钟点工。”他不是在商量,这是一个决定。
邱琳愤怒了:“人是我请的,你凭什么想辞就辞?!”
苏啸宇的目光再次注视她,这次不再有那种可怕的光了。他微笑:“因为我休假在家呀,我不喜欢有外人在家里晃荡。家务活我全包了,行不行?老婆?”
邱琳知道此事无法扭转,她只得狠狠抗议一句:“不许叫我老婆!”然后转身冲入书房,大力将书房门在身后摔上。
这个讨厌的男人,他昨晚才刚刚出现,今天就已经对她的生活横加干涉!她必须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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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离婚的时机 。。。
邱琳觉得脑子一团乱麻。
她必须拿个主意了。
她站在窗前,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进入这间屋子的情景。
三年前,她跟着苏啸宇来到北京,来到这间房子。
她还记得刚进门时,只觉得屋里很久没住人了,弥漫着空屋无人的气氛。
苏啸宇把行李放在玄关,就接起了手机。
他甚至都没有对通话人说一句话,就“嗯”了一声而已。然后他跟她就说了一句:“单位有事。”然后把门卡和钥匙留下,他就离开了。
她独自留在这间公寓里,试图烧水喝,没有气;她想洗澡,发现没有电。再打苏啸宇的手机,已经是关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邱琳只能等他回来。
黑洞洞的陌生屋子,飘散着没人居住的空屋特有的阴冷气息。
她等到半夜,陌生和寂静,都是引发恐惧的最佳理由。实在害怕得无法忍受,她选择弃屋潜逃——她逃到大街上。这里是繁华的北京,这里的夜晚是另一群人的白昼。
邱琳还记得,那一晚,置身陌生的城市,她只是默默地在街边往前走。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也不知道方向。路灯通通亮着,比那间新房亮多了。
她走了很久,最终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永和豆浆店。她在店里守着一杯豆浆,坐了整夜。
她的手机开着,然而通宵没有响声——苏啸宇没有回家,更不知道抵达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晚上她是流浪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