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着她,她的手腕伸出车窗,轻轻掸了掸烟灰,我同样掸了一下。雨刮器磨着玻璃,一下一下地响,她嘴里漫出来的烟快速消散在夜风里。
然后我觉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她也觉得差不多了。
我摁了烟开了车锁,冒雨到舒萌车旁,指骨节敲两下车身:“开后备箱。”
刚好傅宇敖那伙人从门口出来,发愣盯着这儿。她弹掉烟头,下了车,捋着头发径直朝我的车走,我从后备箱里拎出她的行李。
“龙七你去哪儿!”
她边走边看傅宇敖一眼,我估计是个白眼,那劲儿我比谁都熟。傅宇敖又吼着问一遍,她仍旧一言不发上我车的副驾驶。我放完行李,关车门,去主驾。
我开车的前半小时,她一声不吭坐着,手机一直响,信息来得很急。后半小时她就开始不停回信息,雨打车窗的声儿和她的打字声融在一块。
特意没开音乐,就听着她起伏的呼吸里夹带的愠怒和欲。开了一个半小时,到达海边的时候她回完最后一个消息,把手机往中间一掷:“分完了。”
“肾的账我了结了,白艾庭今年就回国。”
她蜷着膝,往椅背内靠着,看车窗外的夜海。
雨刮器打着,车内越来越挤。
她唇色没了,我T恤领口也被她指甲扯坏了,我说为什么每次都抠我脖子,她说她乐意。
操。
好TM爱她这副样子。
特别就想在车上把事办了,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但我觉得不行,又不行,她刚分完,不一定负我这个责任,我系上她毛衣里头已经分开的内衣扣子,她在我脸颊边顺着气,问我还继不继续。
我说我爱你。
她捋着头发,看着我,过会儿眼睛红了,坐回副驾驶,抽了三根烟后说靳译肯,我也挺爱你的。
那天晚上,我真带着她看了美术馆的画,看到凌晨三点。雨停了,我就把我妈珍藏的地毯铺到美术馆二楼的全玻璃墙边地板上,跟她坐在那边看日出。薄云镶金边的时候,她念了一声我的名字。
她说你看过双彩虹吗?
我说没。
她说她做梦看到过好几次,特别美。
“我开始有点信你那套了。”她说。
她走的时候,说等把学校里的事处理完了,再找我。
我能真在一边等吗?我不能。
她学校舆论这个事儿是有点难弄,但是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弄,花了半天搞清她现在的交友圈,一个月才能平息的事三天内就被我平完了。但我也知道这是个借口,她就是不想前后接得太快,那天海边她可以一时性急,但我太清楚她事后会觉得自己是个多随便的妞,虽然我压根不会这么想,但我得预先推测她这种想法,顺着她。
她上她的课,我忙我的。每天我都订一丛蔷薇种到她洋房的院子里,她阁楼的窗户小,刚好能看的就是个花园,但人房东不打理,一院子杂乱的灌木丛,我全改成了粉团蔷薇。
院子还没栽满,我的假期快没了,回伦敦的票是早就订好的,我很想见她,给她发过几次信息,但她开始忙着考试,回得很少。
假期还剩一天的时候,我在家理行李,咖啡喝多了睡不着,凌晨两点收到她一条信息。
她说她想吃早饭,让我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