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卓清时刻观察我们,挨着她,“今天我们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激化矛盾,你要不先把情绪放下,我们慢慢说?”
于是她看向他,卓清示意眼色,眼神里全是安抚。
“围观者有什么资格要求当事人放下?”
但她还是平静怼出这么一句。
施苒提了提坐姿,一副压不住快要爆发的样子。
“龙七,”我说,“我也是当事者,我也难熬过。你不要扣这么大的帽子给我。”
“是,”施苒紧跟上,“大家当初是组群议论你了,但不是都写过检讨知道错了吗?我们都被罚过了呀。而且一个学校人那么多嘴那么多,但凡出挑点儿就是会被人看见,你难不成只接受好的言论,半点儿意见和批评都听不了?”
徐艺插嘴:“我说句公道话。”
我们都看向她。
“龙七,你也别生气啊,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感受,没恶意,就是大家现在真没有研究军训时的事了,反倒是你之后的种种事迹吧,被提起的次数更多,但是呢,你好像习惯性地赖大家过度关注你,这不能够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言论自由,你怕被说你就别那样做呗。”
徐艺把话题歪到了言论自由这么一个大议题上,我想起董西那篇作文,龙七听着,点头:“又有新招了是吗,言论自由。”
她把喝了一口的酸奶盒放桌上,背靠椅背,看我们:“行,我告诉你什么是言论自由,那就是你否定我,我也可以否定你的否定,你可以接着否定我的否定,而不是摊手来一句为什么接受不了批评,你是批评专家吗?权威认证,考取了相关证书?”
一连串话怼得徐艺无言,施苒怒了,转移炮火:“卓清你这交的什么朋友啊,有没有眼色啊,是专门给艾庭给我们挑刺儿的吧,你还是1班人吗你?重色轻友成这副样子?”
一段话也怼得卓清呆愣住,我立刻按住施苒让她别这么说,龙七这一回没再回,她直接冷笑,额头一斜,白着眼避开卓清的安抚,拿着酸奶盒子起身就走。
然后撞上迎面来的靳译肯。
撞得很重,周边几桌人都跟着发出一阵倒吸气,把他给撞停撞懵了,龙七整个人也被弹得往后退半步,而后跟他有了个扎扎实实的对视,他刚打完球,一身汗,压根不知道这儿刚经历过什么样的修罗场,也没搞清楚她怎么在这儿,龙七紧跟着从他身侧走,他盯着她的背影,五秒不到回过头,打量我们这一桌:“怎么回事?”
他知道了卓清要给我和龙七说和的事。
坐在卓清对面,一边听着,一边慢悠悠喝着汤,良久,卓清终于解释完初衷,他也吃完了整顿午饭,才说一句:“没什么必要。”
“那还真是我做错了?”卓清说,“但她答应了,艾庭也答应了,我以为能做件好事。”
“她们可以答应,但你就不该提。”
“为什么?”
“事是好事,人不是好……”
我侧头看他,他说一半停了,平静地看着卓清,施苒以为他口中“人不是好人”那句话针对的就是龙七,跟着附和点头,但我知道要真指的是龙七,他就会把话说完。
他已经偏帮到这个程度了。
而卓清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他以为“人”指的是食堂里头的学生,是龙七口中的“围观者”。所以他很快又私下联系了我,希望我跟龙七再单独在校外见一次,也不讲和了,就是稍微聚一聚,见个面,毕竟他和我们都是朋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生活,跟我们产生隔阂。
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让我改变想法,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他最后提的一句:靳译肯也去。
我说好,我去。
卓清的第二次见面定在了一家宠物友好餐厅。
一楼是餐区,二楼是个宠物店,挺有名的,平时打卡的也很多。我到的时候,卓清刚排上座,我看时间都过了,催他给靳译肯打个电话,他说靳译肯早就已经到了,带了他家那条狗,去二楼办卡洗澡了。
完后补一句:“龙七也在二楼,你顺便把他们都叫下来吧。”
我的脑子麻了一下。
“他俩都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