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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白鸦4（第4页）

“早上什么事？”施苒倏地问。

差点忘了。

万幸女寝的门这时叩响，大家都以为教官又查寝，全忙着低头把手机与零食袋塞进被子，施苒也顾不上追问，从我的床铺爬向自己的床铺，直到龙七去开门，一女生从门外探进来，全寝才松一口气。

“龙七，白艾庭，”紧接着的一句话，又往我脖子上浇一罐子冷水，“葛老师找。”

她们说得没错，葛老师很严格。

我不确定是哪个学生看见了我和龙七晨早出寝楼，又发现我们直到晨练前才回来，反正话传话，传到了老师那儿，老师把我俩分别带到两个空寝室内谈话，负责跟我对话的就是葛老师。

从小到大老师找我单独谈话的情况，从来就只跟发言对稿子或者委派任务有关，我非常不习惯这两种情况以外的场面，因此坐下不到一分钟，就开始在心里反思今早的行为有多离经叛道。葛老师不知道我们是去吃早餐，也没察觉男寝有相同的动静，所以他看上去更严肃。他先扬后抑，提到中学部的主任闫老师，说闫老师给我写的推荐信有多么不吝赞美，说开营仪式对我有印象，觉得是个很好的孩子，说我和龙七都是排名靠前的苗子，他非常看重，说希望这件事能在小范围传播的时候就解决掉。

他用了很多婉转的说辞，让我明白现在的谈话是最好的坦白机会。

而我当下能听进去的话并不多，脑子嗡嗡嗡一片响，想的全都是出了门之后该怎么办，两个女孩子，两个学习优秀的漂亮女孩子，结伴出寝，消失一小时……这些关键词，怎么的都会引起校方警惕和学生议论。这不是我该得到的开学印象。

葛老师看我脸色刷白，就替我猜，他问我，平时在寝室的时候用不用手机聊天。

“……晚上会跟家里人打电话。”

“除了打电话，有没有下载一些聊天软件？”

摇头。

“龙七有吗？”

……

……

“龙七有吗？”葛老师问第二遍。

……

“她的手机被教官收了。”

葛老师点头，向后靠了靠。

有一秒我想过，要不就坦白，只是吃个早饭而已。但是下一秒我觉得，得有人坦白，但不能是我，第一个开口供出所有人的总会在日后被人留一个心眼，我笃定靳译肯不在意，但他的名字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我当时想，只要龙七坦白，我一定跟着承认，我一定不怪她。

老师陪我静坐了很久，隔壁寝也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午休的结束铃在长廊上打响，门外开始有学生走动，我听到很多熟悉的嗓音在外头聊天谈笑，她们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个寝室内有一场审判，也或许她们知道，她们聊的就是我，这让我的脑袋和脖颈更加沉。

“白艾庭啊。”

葛老师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门外的喧嚣渐渐远去，我才能够抬头看过去，他背着手，也看着我，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

而我也能看出来，老师此时此刻的眼神跟开营仪式那会儿不一样，那是他们面对难以管教的学生才会出现的样子，例如顾明栋，例如龙信义，例如当时台下叽叽喳喳喊热喊苦的学生。

任何一个老师都没有用这样子的眼神质询过我。

——这个女孩子不太好管。

——这个女学生以后要出问题。

——要找家长聊聊了。

……

是这样子的眼神。

……

“龙七还有另一台手机。”

所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