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没有?”
“谁敢收,都怕我。”
说完也自觉这话题要冷了,龙七另起话头:“你检查过手机吗?那人有没有乱动?”
“手机没什么问题。”
“那你没手机的这几天过得不太方便吧。”
“还好,我本来就不太看。”
点头,再问:“那信息呢?有没有被偷看的痕迹?”
“手机有密码。”
哦,对。
而后实在不知道怎么继续深挖难得的共同话题了,她手插衣兜,淡定地走着,实则快把兜底抠破了,直到董西说:“你底子不差的。”
“嗯?”
“入学那会儿,你的中考成绩很好,我记得的。”
“嗯。”
“你被那件事影响了半个学期的情绪,偏偏高中课程,头一年的基底最重要,你断了一层,才导致之后每年都觉得费劲。”
走着的步伐慢下来。
其实她一直以为自己总把成绩断崖式下降的原因扣在军训上,有点儿替自己的无能找理由的意思,董西反倒帮她把这个原因坦荡地分析了出来,甚至看得比她还透,心内又有一些小翻涌,她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高二的时候你有篇作文得奖了,在文艺栏展示了一个月,叫《言论自由和语言暴力的分界点》,这篇作文里提到一个词,叫做“高大罂粟花综合症”。”
“嗯。”
“我查过,表意是割去罂粟花群里最高大鲜艳的那一朵,以维持视觉上的平整。也指一些社群文化现象。”
“一个社群里最出众显眼的那个,通常更容易遭到集体性的批评和排斥。”董西接。
“……嗯。”
“你想问什么?”
“你当时把这个词的注解当引子写在开头,但我通篇读下来,它好像跟你的主题不太搭调,像是你写完文章才加上去的。”
“因为我写那篇文章的时候想到了你。”
董西接得干脆利落,一点儿不拐弯:不拐龙七的弯儿。
因为龙七没好意思直接问,她生怕自作多情,才想循序渐进,可是董西直白了当。
……
“……那你在作文里提到的,高大罂粟花综合症的受害者。”
“是你。”董西答。
两人步伐依然散漫,傍晚秋风徐徐吹着围巾和头发,龙七的后颈却绷紧:“……那篇文章,是替我写的?”
“嗯。”
“你觉得,我那个时候是出众的。“
“我觉得那年的你很可惜。”
她慢下来,董西比她多踱了三步,相距一米半,才跟着停,回过身。
“董西。”
“嗯?”
手心略微发汗,她说:“我没找到家教之前,能不能加入你的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