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才那炸雷一般的动静比起来,这声音算不得响,但正是这似有若无的情形,带出一种谶言特有的缥缈感。
许玄同懵了一下,下意识地出声:“神音……”
李晦:“……?”
这老骗子怎么回事?先前做共鸣箱的时候,他可在旁边看着呢。
李晦给了个白眼,“是物理。”
这么匆匆说完,他也顾不得理这个脑子不知道哪里出问题的老骗子了,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人手,趁乱直奔刺史府。
是的,李晦根本都没打算强攻朔鄢。
强行攻打城池的动静根本藏不住,息州那边还打着仗的,后方这么打起来,是等着前线军心离散、大举溃败吗?!
就像是林一简那次说的那样。
这未来可是他的朔方,又不是拿下朔鄢城之后就可以万事不管了。
许玄同只觉得眼前一黑:果然!
“我知道刺史复仇心切,但敌众我寡,形势所迫、正该暂避锋芒啊!!”
李晦却摇了摇头,“不一定要人多。”
许玄同:这是人多不多的事吗?!几天后。云州治所,云延。
虽然一路波折连连,但是一行人好歹是到了云延城。
云延守军外加李晦带着这五千人马,怎么也不至于被人反过来当盘菜拿下了,赵敦益终于松了口气。
在短暂的修整后,赵敦益去询问李晦接下来的打算。
这一路刺杀不断,他们手里也扣下了不少俘虏。如今到了云延城,不管是杀人立威,还是以此为饵,引更多的人前来营救,都是法子。具体怎么做,端看李晦的态度。
然而赵敦益却问出来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答案。
李晦:“先垦地。”
赵敦益:???
他一脸问号地懵在了原地,好半天才迟疑着开口,“这个‘垦地’是我想的那个‘垦地’吗?”
李晦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别的‘垦地’?”
赵敦益比了个手刀的姿。势,“犁地三尺,寸草不留。”
当然,这说得就绝对不是草木了。
李晦:“……”
他沉默半天,抬手指了指自己,发出灵魂拷问:“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有病的人吗?”
疯了吧?
这种肯定会激起云州民变的事,他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上难度?和云州有仇的是安思范又不是他。
赵敦益:问题是你种地也不怎么正常啊!
李晦可不管他怎么想,开口就催:“你快点安排,误了农时别怪我军法处置。”
赵敦益:“……”
看起来真病得不轻。
赵敦益再怎么腹诽下去,在顶头上司的连声催促下,他还是满脑门子官司领命而去。
不管别人怎么想,李晦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妥当的。
林一简在这事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他怎么也不至于让人的心血白费。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李晦抬眼看过来,“你炼丹?”
许玄同被这急转的话题差点闪了腰,懵了一下,才艰难地点点头,“……是。”
李晦给的那些东西,他总得找个合适且合情合理的理由拿出来,可不就得炼丹?
许玄同还想解释两句,就听对方接着问:“炸过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