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微微弯腰作了一揖:“小子必谨记仙长之言。不过,仙长也说了,天意难改,若天真要亡我,我亦终将难以逃脱。且仙长已泄露天机,若我再请仙长强行替我逆天改命,岂非是要折损仙长道行,置仙长于险境?那岂非是小子的罪过?”
“……”
那无名老者似乎也未曾想到,少年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刹时间愣了一下,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此时,洛无忧已笑着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小子从不放在心上,倒是劳烦仙长一片善心仁义替小子这般的担忧了。还请仙长好好保重,多替有需要的人送福积德,小子告辞。”
说着,洛无忧领着玉瑶举步,一身淡定风华自露,带着些许威严,那围观的百姓愣了一下,竟也是齐齐的让开了道。
说来,这小公子说的没错。
替人改命那都是要损修行的,仙长修行不易,若当真是替他改了命,若是有个万一,岂非他们以后若是有个什么,便都没有机会再找仙长救教了?
一场口舌围攻终是消弥在少年几句言语之中。
玉瑶看得眼眸发亮,这样的主母似乎浑身上下都绽着光,只不过几句话便搞定了那些无知百姓,比之她们这些自诩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来说,还要厉害百倍,便是她方才,面对那些百姓也是素手无策。
骂,一张嘴骂得过上百张嘴?
逃,江湖高手对绝亦未怕过,面对一群百姓落荒而逃多掉面儿?
打,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幼残,好意思动那手?
她好歹也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便是真的杀人如麻,杀人不眨眼,也不可能真就对这样一群人出手。虽然这些人真的很多管闲事,真的很可恶。
且她若真的动手只怕会让主母暴露身份。
这皇城之中,使臣未走,萧云增派了很多的京畿卫巡查。毕竟她们是偷跑出来的,若是为此而暴露了行踪,那可就不好了。说来倒是她性急了,若非是她举动过激,只怕也不会招来那般多的百姓。
“便是你不这样做,我们今天也逃不过这被围攻的命运。”拐过转角,洛无忧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满面懊恼自责的瑶光轻轻的说了一句,眸光却是探向了前面不远处,渐渐散去的人群。
“主母这是何意?”
瑶光一愣,继尔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主母可是怀疑那个老头有问题?说来那老头却是奇怪,莫非他真是冲着主母来的?可是,这奇怪的是,他又是如何认出了主母的?”别忘记她们此刻可是换了妆的。
且,对自己的易容术,她向来有信心,便不提她,主母的易容术亦极高明,她们连假的喉结都带着。那人当不可能会发现主母的身份的。尤其她们出皇宫是临时的决定,没有人知道。
就连那令牌也是主母临时从暴君身上顺来的。
这太奇怪了!
洛无忧却是并未回答,只淡声道:“瑶光,你去跟着他,看看他接下来会去哪里,还有会不会和什么人见面,不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这个人,不简单,千万不要大意。”
“可是主母那您呢?主子吩咐了让属下一直陪着主母,不得离开寸步。要不我还是派其它人去踪踪他吧?”瑶光蹙眉,扔下主母一个人在宫外,若万一出点事儿的话,那怎么办?
“你主子安排在暗处的人不少,你不会不知道,况且,你更应该知道我绝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快去吧,那人要走了。我会在旁边的富贵酒楼里等你的。”洛无忧头也不回的下了命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瑶光犹豫了片刻领命闪身跟了上去,洛无忧站在原地,一直到两人身影完全被人海淹没,却是脸色突然变得暗沉。
从她入越京起,到现在已过去二十多日,却从未发现过这越京之中有这样一个能‘能掐会算’的无名半伴。这老者的出现太奇怪,他说的话更是……让她无法不震惊!
呵,光凭观面相便能看说出和了缘一样的话?果然还真是有些道行,这半仙之名倒也真是名不虚传!
无名,无名……
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方人马?
凰主流言传出,容狄和君惊澜都曾说有大量身份不明之人暗中涌入越京,想来也都是在寻找所谓凰主的踪迹,这不奇怪。而散布这次流言的人,除了圣阴教外,她根本不做他想。
按照情形来推断,原本的凰主应是洛仙儿才对。
可是,洛仙儿却被设计死于她之手。
如此一来,他们自是会焦点放在她身上,可是,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知,她便是那所谓的莫虚有的凰主呢?似乎,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之中肯定是有精通易算术相术的大能之人。
便如同兰若寺的了缘大师,能一眼看穿她是魂归之人。
除了圣阴教外,显然这暗流之中还有一股他们谁也不知道的人马在暗中推波助澜帮着散布这个流言,那么,那个突然出现在牢里救了她的钟婆婆,以及这突然出现的无名,这两人又分别是哪一方的人马?
可惜的是她不会轻功,否则的话也可以跟上去看看!